江老太太素来是要脸面的人,当着小辈儿的面尿了裤子已经颜面尽失,说啥?她此刻只想死!
“哇呜呜呜……”
院子里爆出一阵哭声,周氏吓哭了。
江俭:“……”
“你想做啥?”江老太太咬牙切齿地反问道:“我们到底是江丫头的家人,杀了我们你就是忤逆!你俩以后也别想好!”
老太太到底还是惜命,最后一刻仍旧拼死反抗。
“她的家人只有江安,和我。”华胤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去城里前,已经跟你们断绝干系了。”
她要跟家里断了往来的话,华胤可字字句句都记着呢。
江老太太咬紧牙关,“那我们也是她名义上的家人!”
千人指责、万人唾骂的滋味可不好受。
“呛!”
巨大的响声骤然在江老太太的耳畔开了花。
江老太太哆嗦着嘴角,缓缓地转过头。
那柄紧握在华胤手中的红缨枪,尖锐的枪头越过了江俭、直直插在了她耳边的墙上,枪柄震动的声音“嗡嗡”作响。
这一次,江老太太是真的站不稳了,吓得立刻跪下了。
差一点。
只差一点,她的老命就交代了!
华胤微微眯眼,仍旧一言不发。
接二连三,不知悔改。
他的耐心早就告捷。
“娘!我求求你了,咱们别再跟华胤作对了!你们到底干了啥,倒是说啊!”江俭眼望着那红缨枪跟焊在墙上一般,不住地摇晃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家。
“娘,娘咱们就认个错吧!江丰,江丰还在江丫头那呢。”这一次,不用周氏提醒,江老太太也想到自己的乖孙子了。
老人家意味不明地盯着华胤,沉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华胤仍旧不说话。
“是我们错了,我老太婆以这条性命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
“用江俭和岳丈发誓。”华胤一句话就点到了中心。
开玩笑,江老太太会稀罕自己的性命吗?她最稀罕的,是宝贝儿子和宝贝孙子。
江老太太气得想吐血,到底还是按照华胤说的,用江俭和江丰发誓,“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动江韵婵一根汗毛,要是再打江韵婵的主意,就不得好死、让江家败落而亡。”
华胤认真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江老太太的话,随即目光落在了江俭身上。
江俭赶紧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占大丫头的便宜了,不给她添麻烦;周氏更是一通发誓,恨不能说得比老太太更毒、更狠。
见一家子都发了决心,华胤手握成掌,对准红缨枪就是一扬,红缨枪就跟自己长了眼睛似的,“咻”地从墙壁上出来,稳稳当当地吸回华胤手里。
他驾马离去,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等到男子高大的身影再看不见了,江家人悉数跟软脚虾似得,往地上一坐。
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轰”地一声,以方才红缨枪留下的穿透大洞为中心,江家的房子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散落在地,变成了一片废墟。
“啊,啊?”周氏尖叫两声,不可置信地爬起来:“房子!房子!娘,咱家房子没了!”
“老娘不瞎,看到了!”江老太太反吼回去!
江俭懵了,“杀、杀神降临啊!”
太可怕了!
他们怎么招惹了这样一个杀神哪!
如今想到那红缨枪只是落在房子上都能有这般大的杀伤力,若是真的穿透人的皮肉,绝对是死路一条啊!
“差点死了,差点就死了啊!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现在的日子有啥不好的,我就不知道、不懂你为啥就不能知足!”
江俭一个大老爷儿们也害怕啊,他望着自己费心费力盖起来的房子,差点哭了!
那可是要好多银子才能重新盖呢!
“我把你们往死路上逼?江俭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还不是你这个软骨头不中用,啥都得老娘替你操心?”
江老太太气得狠狠搡了一把江俭!
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是为了能够把儿子好生培养出来,可谁能想到,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一家三口跪坐在已经变成了废墟的房子里,哭喊着、惊惧着,彼此怨怼着……
华胤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是了,他刚才废那么多话干啥?只要提一下江丰的名字,不就是万事搞定了?
后来他转念一想,江家人委实太不知足,给点教训也是好的。
江丰年纪好,可不能被家里的不正之风给带坏了。
他思索了片刻,便策马归家了。
得给小女人准备点面条子吃……额,想到自己那绝招黑暗面条,要不还是去朝鹤楼买点吃食吧!
华胤骑马来到朝鹤楼点了不少吃食,还专门要了一个食盒。
因了是老主顾,食盒可以带回去,等下次来了再送还便是了。
“辛苦,告辞了。”临走前,华胤意味不明地望着掌柜的和店小二,这俩人的眼神委实奇怪,好像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自己长得很吓人吗?
直到华胤离开,掌柜的和小二都松了口气。
“掌柜的,这客官是咋了啊,身后流血不知道?”
“别问!”掌柜的瞪了一眼:“干咱们这一行,最好就是啥都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小二哥深有同感,忙不迭道:“是是是,小人一定记在心里!”
……
且说,江韵婵顺利上完了早晨的两节课,时辰还早,她多给村民解答了一会儿,又去张寡妇和朱大娘家坐了坐,这才坐上卢家的马车归家。
下马车的时候,她还有点奇怪,就问今儿新过来的车夫道:“师傅,今儿早晨那位师傅咋不来了?前段时间都是他接送我。”
“哦,那小子家里来亲戚,回去招呼亲戚就告假了,以后由小人先顶着接送姑娘的差事。”
车夫看上去三十来岁,说话倒是个爽快人。
江韵婵又谢了几句,便转身回家了。
推开家门,江韵婵走到屋子里先将沉甸甸的背篓放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就去正屋里,还不忘喊了一声“华胤”。
“在这里,进来吃饭。”华胤应了一声,低声说道。
江韵婵走进去就倒吸一口冷气:“华胤,你这是咋了?”
华胤一懵,“啥?”
这厮后背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偏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无知无觉,还问自己怎么了?
“你怎么回事,伤口挣开了?你今天干啥去了?”
华胤一懵,心说怪不得自己刚才一直觉得后背黏黏糊糊的,搞了半天竟然是伤口挣开了?
想来是自己捶人的动作太大了,所以……
华胤转过脸来,俊颜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江韵婵已经变成了爆发的火山,双手叉腰训斥道:
“好啊,我让你在家里好生呆着,你就是这么呆的?是不是手痒痒舞刀弄剑摆活你的红缨枪了?当病患一点都没个自觉……”
江韵婵气呼呼地说着,转身就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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