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盛与澜看着倒影中面容模糊的自己,神思恍惚。
他想起,云以桑说出那段话后,他扭头避开她视线的那一分钟。
脑中闪过了无数疑问。
他自以为是的围猎从一根本就错了吗他有让云以桑感到过不安吗原来以另一个视角来看,和他生活在一起是那种感觉
那股不曾言说的、始终萦绕在云以桑周遭的不安。
盛与澜想起自己大学旁听时,一位教授曾说过一段话。
在这个世界上,既得利益者对于弱者向来是缺乏想象的,忽视,把他们当做空气,看不见她们的处境。这是人性所难以避免的一种状态。
盛与澜心中涌上一股淡淡的躁郁以及不安。他从未有过这种“属于弱者”的情绪。
这种感觉,在他前二十九年的人生里是完全陌生的。
盛哲在一旁说了很多,盛与澜一直没回他,许久之后,盛哲盯着盛与澜的背影反应过来。
这人压根没听他说话
盛与澜没什么聊天的兴致,虽然同处一个房间,却完全无视了盛哲。
和盛哲擦肩而过,他来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盛满。
冰块碰撞发出轻微声响,盛与澜垂下眼帘,只是摇晃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哲欲言又止好几次,盯着盛与澜问。
“哥,你话能别说一半吗我是真好奇。”
盛与澜没吭声,盛哲心底那点不安更浓烈了。
盛哲看似是个交际花,纨绔,可他心底真正重要的人,也只剩下这两位亲人。
今晚,盛哲忽然发现大家都变得陌生起来。
盛慕是这样,盛与澜也是这样。
盛哲心中思绪百转,猛灌几口酒后,他想起了小时候。
“哥,很久以前,你就比大哥更像顶梁柱。明明都是小孩子,但你的心就是要更冷硬一点,爸妈唯独拿你没办法,什么都没有办法撼动你的样子所以,刚才我才那么的惊讶。”
在盛哲的记忆里,自己畏惧父母,大哥则直接任由父母摆布,按部就班的继承家业,和不熟的人协议婚姻。
只有盛与澜不一样,有那个勇气,也有足够的能力。
“你竟然还记得。”盛与澜盯着盛哲。
“”
盛与澜来到盛哲面前,垂眸,似乎是想起什么,眼底掠过一眸笑意。
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这杯酒,他端在手上许久都还是满的。盛与澜在盛哲身旁坐下。
灯光下,盛与澜的眉眼看起来没有那么冷峻,竟然有些温暖的感觉。
盛哲有点受宠若惊。
“你刚才笑什么啊哥。”
盛与澜整个人很放松,语气淡淡的。
“我想到以前有人和我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办,就说一说你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吧。
盛哲好奇的抓心挠肺,可盛与澜却收敛神色,有了送客的意思。
“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回到房间,盛哲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忽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身处其中时,盛哲自己都没发觉,安静下来后,却觉得每一个细节都分外扎眼。
盛与澜竟然会和他解释自己的心情
或许是心境变了吧
盛哲不太确定。
虽然为云以桑的生日宴忙了一整天,还熬夜到四点,可第二天醒来,盛哲的精神很不错。
盛哲下楼后,在餐厅见到穿着一身毛茸茸睡衣的云以桑。
云以桑的状态那就更好了。
她面色饱满,容光耀眼,坐在那小口小口的喝着瘦肉粥,冬天的阳光照亮她的眉眼。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早竟然还出太阳了。
云以桑用完早餐,从女佣手中接过一大束空运过来的鲜花,花瓣上滚动着露水。
她修剪好之后,把花插在了盛慕送的小花瓶上。
“我是不是可以去学个插花之类的”云以桑打量着自己的完成品,觉得不太满意。
盛哲“可以啊,插花很好”
这时,盛慕和盛与澜一前一后的走迈步下楼。
他们斜倪了盛哲一眼。
盛哲哽了下,飞速改口,“你这水平要报什么课我觉得你这已经够艺术,够好看了。真的信我,谁的品位能有我好”
云以桑还在犹豫。
为了一个花瓶去报班学插花这种事,她做得出来。
开得正好的鲜花随着暖风摇曳,云以桑托腮盯着这一束花发呆时,盛与澜和盛慕在她旁边入座。他们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卫衣,用餐时安静优雅,屋内一时间分外安静。
透着几分温馨。
盛哲注意到。
盛慕的视线总是从云以桑和鲜花上掠过,短暂的停留,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盛慕的眼中闪动着紧张,他想开口问,但最终还是没说。
盛与澜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切,面色平静,像一个老练的猎人。
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状况还挺混乱的。盛哲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用餐完毕。盛哲回房换了一身西装下楼时,盛慕已经钻进来门口bn娱乐的车。
回归期到了,盛慕的行程越发忙碌。
盛与澜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穿上大衣。他个子高,肩宽腿长,廓形合身的黑色大衣压下了那股斯文气质,多了一分森然的冷冽感。
云以桑看着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盛与澜。
在新闻上,他也是一身黑色的风衣,衣角飞扬,他的目光比冬夜的风更寒冷。
和现在相比,他并没有显得老态,只是气质更加阴沉和森冷。
当时,云以桑心下漠然,和其他所有路人一样仰头看着十字路口的巨大荧幕。她不认为,自己会和这个人产生什么交集。
盛与澜穿上大衣,又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条纹领带和里面烟灰色的西装。
动作从容矜贵。
他的目光移了过来。
云以桑立马垂下眼帘,两人视线一上一下的错开。
她盯着餐桌,心说盛与澜是真的很帅啊。
哪怕日常穿个大衣,都像奢侈品广告一样。身材像男模,长得像电影演员。
又想起昨晚的事了。
云以桑觉得有些燥热,还好面上看不出来。
一件事有没有点破,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了。现在看盛与澜,她完全能感觉到一种很危险、但也很吸引人的气质。但凡昨天气氛再火热一点,她说不定真就失去理智了
云以桑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她克制住自己对美色的垂涎,穿戴好,出门也准备上班。
室内外温差有点大,云以桑一迈出大门,就被冷风吹得哆嗦一下。她的身子微微往后倾了一下,她身后的盛与澜伸手,下意识的想扶住她的肩。
下一秒,盛与澜就看到云以桑裹紧大衣,飞快的往前走。
“”
盛与澜尴尬的收回手,回头看了一眼盛哲。
刚想笑的盛哲立马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盛哲憋笑憋得肚子疼,他觉得这可太有意思了。
他太喜欢看,盛与澜每次想示好,却被云以桑误解的样子。
能看到盛与澜吃瘪的场合很珍贵,得好好品读。
可很快,盛哲就笑不出来了。
盛与澜长腿一迈,几步追上了云以桑。他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将云以桑的身形围绕起来。
“今天,等云小姐结束工作后,我能来接你吗”他注视着云以桑的眼睛。
云以桑不解“为什么呢”
你连司机工作都要抢吗
盛与澜平静的叙述,“因为我喜欢云小姐,我很希望云小姐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他嗓音清冷,如玉石之音,语气不像平时那般深沉。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小事。
没有人想到盛与澜会说这种话,可偏偏,被他用这种极具反差的淡漠语气说出来。
云以桑被这句话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盛哲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了,管家和女佣们愕然,面面相觑。
盛与澜无视了周围人的震惊。他从容的松开手,垂眸给云以桑系好围巾,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云以桑只觉得面前一下子空了起来。失去遮挡,寒风吹了进来。
他深深的望着云以桑,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之中,他眼中只倒映出云以桑一个人。
云以桑手心都出汗了。
她张嘴,“你这是我、你”
盛与澜笑了笑“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追求而已,希望你不要因此感到负担。”
“但是,因为已经错过很多,所以我不会再放过任何机会了。”走向你的机会。
盛哲僵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脑袋被罩在钟里敲了一下似的,震耳欲聋。
所有的一切细节在他脑中拼凑成一块拼图。
他娘的,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盛哲觉得很震撼。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盛与澜年近三十也会春心萌动,一发不可收拾。
云以桑也好不到哪去。
她的惊讶、震撼和不解,丝毫不比其他人少一点。
云以桑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大脑上涌,心跳声很响。再去看盛与澜,觉得他的模样和往常不一样
她凝视着盛与澜的时候,盛与澜也在看她。
甚至比她更认真,更仔细。
曾经感觉到的那一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现场很安静。
这两个人好像只看得见对方,盛哲想。
冷风一吹,云以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要迟到了。”
她找了个借口上车,司机紧张的踩油门。
轿车启动,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痕。
云以桑忍不住回头看。
目之所及一片白,那一道颀长的身影渐远。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场梦。
盛与澜在原地站了一会。
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转身,扫了一眼旁边。
所有人都像是受到很大的刺激,盛与澜却很平静。仿佛自己做的是一件再顺理成章的事情。
盛哲还没缓过来,“哥、你”
盛与澜走到自己的车旁,开门上车,车门啪得一声合上,打断了盛哲的话。
盛哲哪能让盛与澜就这样走了
盛哲直接打开另一边的门,坐了上去。
盛哲“你喜欢她为什么你喜欢她什么”
开车的人是苏特助,他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来的时候,云以桑都上车走了。
苏特助只觉得,盛哲这话听起来很怪,像偶像剧里痴情男二的台词,质问男一为什么喜欢女主。
盛哲在问谁呢打电话苏特助想着。
过了两秒,盛与澜淡淡的开口。
“嗯。”
苏特助“”
盛哲“”
“怎么会呢为什么呢”他挣扎着问。
盛与澜瞥了盛哲一眼“有什么可问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的优点太多。”
“聪明。”当初向他要的公司资料上,所有公司都是很有前景。
“心态好。”哪怕一个人独自在盛家生活,也没偏离过自己的方向。
“有毅力。”应该说是倔。
“还很讨人喜欢。”盛慕阮总穆总等等,很多人都很喜欢云以桑。
盛与澜惜字如金,但也耐着性子和盛哲数了数云以桑的优点。
盛哲“”
听盛与澜一本正经的说这些,他简直想笑。
“这是云以桑吗好吧,这确实是云以桑。”
“但按你说的这些优点,岂不是你的秘书更符合”
盛哲“名校毕业,想必都很聪明。能在你手下干秘书,还干这么久,心态肯定好,也很有毅力。”
“讨不讨人喜欢,我不知道。我上次来盛氏见过几面,虽然比不上云以桑漂亮,但也是个漂亮女孩。”
盛哲想说,自己问的根本不是优点这种无聊的东西。
他想问的哎,盛与澜这个榆木脑袋,理解不了也正常。
盛与澜确实误解了盛哲的意思。
他皱眉,略带不快的倪了盛哲一眼。恰好车子抵达盛氏,盛与澜冷着脸下车。
两个人鸡同鸭讲。
盛哲在车内叹了口气。
苏特助“我要去上班了,盛先生你”
“得了,我自己打车去上班吧”盛哲一下车,“妈呀,好冷我还是上去吧。”
另一边。
云以桑在赤枫开了个例会,她之前的案子通过合伙人决策,算是定下来了。
会议结束,万总拍了拍云以桑的肩,笑着离开了。
这是委以重任的意思吗
云以桑心说,那你可得等一会了。这大冬天的,她只想在家看吃烤橘子雪景。
她走到办公室,同事打招呼的声音响成一片,格外热情。
云以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坐椅子上时,她想起来。
估计是昨天在她生日宴逛了一圈后,每个人都给自己项目池扩增了不少资源。
吃人嘴短呗。
同事们都觉得,是自己短视了。
还是万总看人准啊。
之前,云以桑像普通人一样去见一些平庸项目时,他们都很茫然。
总觉得云以桑没获得自己想要的,待不长久。
可如今一看,云以桑不是那种借着赤枫镀金完就走的富太太。
如果一个人既能给同事带来资源,还能放下身段,像普通人一样从基础做起。谁不敬佩她喜欢她呢
云以桑压根不知道同事的心思。
她来赤枫纯粹是,因为她想投资但钱不够。
看云以桑通过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案子。
同事都有点激动,抑制不住的围在她办公桌前,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自己作为前辈能帮点什么吗。
“这个案子之后还得你来对接,得三四个月吧。”
同事说,“那可有得忙了。”
云以桑“没事啊,我之后就休息了,不见其他创业机构了。”
同事诧异了一下,很快又理解。
云以桑一直都不算卷,就慢悠悠的做自己的事。更何况,她也不缺钱。
云以桑打开电脑,伸懒腰“干两个月,休一年,这就是我的梦想。”
“哎,我也想这样啊。你看我,入行十几年,也做过优质的项目有了口碑。如果不是有个孩子,我早就经济自由了哎,现在压力太大,我真不敢歇。”
有人表示羡慕。
同事们纷纷认同,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大家入行的时候,都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可高强度的做一件事,多少会让人产生许多负面情绪。
谁不想像云以桑那样呢
重心放在生活上,只把工作当调味剂,这是他们所有人理想中的状态。
可现在的竞争压力太大,每个都怕一放松下来就被行业抛下,那股紧迫感促使着他们不得不每天工作。
同事们羡慕又感慨的离去了。
看办公桌前围着的人散去,云以桑慢吞吞的拿出一份资料。
几个月前,盛与澜给她的。当时她靠着上一辈子的记忆,列出了很多家尚在萌芽期的公司。
现在她已经很了解投资业,等手上这个案子成功后,就算真正入了行。
万事俱备,就只差最后一步。
云以桑盯着文件袋发呆。
一个同事从她桌前经过,关心道,“以桑,昨天生日宴,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儿子说你身体不舒服在休息,你没事吧”
云以桑瞬间想起自己和盛与澜之间发生的事。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轻咳起来,“没事。”
同事很快就走了。
电脑上忽然蹦出来一封邮件,云以桑点开一看,是一份手游的问卷调查。
她粗略的扫了一眼问题,怎么感觉是乙女游戏才问的出来的
她有玩过乙女手游吗
云以桑没什么印象。
她一肚子狐疑的回答了下来,花了三分钟。
还好答卷都是一些选择题,只有一个问答题,比较简单。
要是再复杂一些,她就直接忽视了。
这游戏策划真懂消费者的心。
云以桑从问答推出去,又觉得不对劲。
她再点进去,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
笑容忽然从云以桑脸上绽放。
云以桑的心情变得更美妙了。
昨晚,她半夜醒来见到很美的雪景,她当时觉得自己不会有更幸福的时刻。
可你看,她现在就比昨晚更幸福了一些。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如果盛与澜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他应该也思索了很久吧
很难想象,盛与澜那种冷淡的人,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感到苦恼的模样。就感觉像是让不懂什么是爱的人,动了心,然后主动从云端上走下来,坠入红尘。
云以桑难得从赚钱以外的事情上,找到新的乐趣。盛与澜不止很好看,还很浪漫啊,她想。
冬日的上午,云以桑拎着包系好围巾,从公司离开。
既然喜欢她,那应该会主动来找她吧
意识到这件事,云以桑觉得生活里多了一些别的期待,一点很甜的盼头。
云以桑舔了舔嘴唇,她没记错的话,盛与澜还没送她生日礼物呢。
他这样的人,如果敷衍就是直接给一张卡。可他又没有。
她很好奇,他是在憋一个大的吗
另一边,盛氏总部高层。
电脑响了一声,收到了一份问卷调查,盛与澜坐转椅上转过身来。
他控制鼠标点开,旁边的盛哲立马凑过来,一脸好奇。
上面十几个喜好选择题,从“你觉得什么才是浪漫”、“如果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希望对方做什么”、“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到“你心中最美好的场景是什么”
看得盛哲眼花缭乱。
他拍案叫绝,“还能这样卧槽,哥,你是情圣吧。”
盛与澜面色平静,不急不躁。
他翻到了最下面的问答题。
问请问你在生活中,有什么恋爱窍门吗
盛哲反应过来“哦哦哦,你想学习云以桑的想法,给她她最想要的,我懂我懂”
答如果对方不找你聊天,那你也不要主动,要给人一种神秘不好拿捏的感觉,这样才能成功。
盛与澜“”
盛哲“6”
云以桑,你是懂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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