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险
布朗俊看也没看楚榕,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垂着眼帘在看什么东西。
“什么话题”他轻声道。
楚榕没配合他装傻,“你问我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布朗俊嗯了一声。
“傅如晦让你问的”
她这么不加掩饰地提问,倒是让布朗俊有些诧异,他吊起眼尾看了楚榕一下,没回答,像是在思考,思考了片刻,青年阴阴沉沉的脸上首次露出了一点笑意。
楚榕有点无言“笑什么”
布朗俊短暂地笑了一下后,马上恢复了面无表情,“你觉得呢”
他不回答问题,只让楚榕自己想,让她去猜。
楚榕讨厌谜语人,布朗俊简直是让人无语透了,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他这张脸,楚榕就想扁他。
“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看得出来你有几分本事。”楚榕拳头梆硬,“有话说话,不要和我打哑谜。”
布朗俊左手四指捏着平板,将屏幕正对上楚榕的眼睛,“今天的作业,明天检查。”
楚榕定睛一看,“什么”怎么还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布朗俊继续说“不过关就加练。”
楚榕“为什么”
楚榕“凭什么”
楚榕“哎,不对,等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布朗俊把平板放到楚榕的手上,理了理袖口,直接擦过楚榕的肩膀,步履优雅地离开了傅家。
楚榕捧着平板和琴谱干瞪眼,良久,才怒摔平板。说是怒摔,其实就是把平板往柔软的沙发上一扔而已。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让人胸闷气短。
楚榕像只搁浅很久的干鱼一样往沙发上一躺,脸朝下,四肢平放,一动不动,唯有颊边的发丝在微微颤动,以示她还在呼吸。
旁观楚榕很久的傅年傅余这时候拿着小点心过来投喂筋疲力尽的楚榕,本来现在是可贵的下午茶时间,他们应该快快乐乐地享受好吃的。
只是妈妈好可怜,不能和他们一起吃点心,必须要学习完才行。
“妈妈,你要吃麻酱糖火烧吗”傅余端着一个卡通小盘子,奶蓝色的碟子上面盛放着两块焦糖色的酥皮小馒头,里面包裹着香甜的红糖,现在正热热的,散发着浓浓的甜味。“很好吃的哦。”
咬上一口酥酥脆脆,咯吱作响,余香满口,回味无穷。
“直接放到我嘴巴里,谢谢。”香味飘进楚榕的鼻腔里,她翻了个身露出自己的脸,张开嘴巴,心安理得地指挥傅年傅余投喂。
傅余拿起一只小馒头,准备喂到楚榕的嘴里。
傅年制止了他,“躺着吃容易呛到。”
楚榕懒汉摇头,“不会,放心吧,我很强的,从来没被呛到过。小小糖火烧还奈何不了我。”
傅年放下手,请傅余上手。
楚榕啊呜一口咬住傅余手上的小馒头,吱吱一声,面屑碎了一身,漏到她脖子里。懒汉楚榕便坐了起来。
“好吃吗妈妈”傅余帮楚榕拍拍身上的碎屑,手里还举着被楚榕咬了一口的糖火烧,里面还流心的浓稠红糖汁格外诱人,傅余鼻翼微动,“好香好香,对不对”
除了有点烫嘴,没有其他缺点。楚榕竖起大拇指,“好吃。”
“累吗”傅年看她无精打采的,他也知道楚榕枯坐在那儿弹琴很无聊,几次想过去,但是畏惧于布朗俊,傅年没敢上前。
楚榕摇头,“累倒是不累。”弹琴蛮好玩的,就是循环一首曲子三个小时,有点乏味。
她说不累,傅年才接着问“那,那个叔叔到底是谁啊你有问出来吗”
不说还好,说到布朗俊楚榕就生气,“没有,他根本就没听我说话。”
傅余听了,强烈谴责道“啊怎么这样子啊,叔叔好没有礼貌哦”
楚榕“是吧是吧我真的很生气,他还给我布置了很难的作业。”
傅余“很难的作业”他稍微一想,就十分设身处地地感到楚榕的愤怒“妈妈,那叔叔真的很过分耶,你要是不会写怎么办”
“是啊”
“妈妈,你好可怜。”
“可不嘛。”
“抱抱。”
你一言我一语的母子俩看起来更像是同龄人,傅年作为三人里较为沉静的一个,并没有参与两人的捧哏逗哏。他时刻注意着时间,还有几分钟,就能关掉直播设备,他心中一直在倒数。
年总怎么又在看镜头啊
好像是想刀人,不确定,再看一眼。
楚榕多大了还要小孩子喂她吃东西啊,她是巨婴嘛
有没有可能是小鱼和楚榕都很乐意,只有你在这里酸
笑死我了,三十岁豪门贵妇为何向四岁小孩孩子哭诉原来是因为不想写作业。
年年我常常因为不够幼稚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年总靠谱jg
楚榕的钢琴老师也太神秘了,不露脸也就算了,连声音也听不太到,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素人不想露面很正常吧,要是声音太有辨识度被人认出来,很影响生活的
害,我以为傅家找的钢琴老师至少也是个大师级别的呢
“时间到。”傅年突然站起来,他不疾不徐地走到镜头面前,没什么感情地挥了挥手,“再见。”设备是由节目组控制,到时间点,节目组非常痛快地切断了设备联络。
一直在亮的小红灯灭了,傅年很满意,他疾步走到楚榕旁边,她还在和傅余滔滔不绝地吐槽布朗俊,傅年觉得是时候阻止这种无意义的讨论了,他拉住正手舞足蹈比划的楚榕,“爸爸下午就回家了,我们商量一下吧。”
楚榕停下动作,“哦。”
傅余一边吃剩下的那个糖火烧一边听楚榕说话,要是再吧唧吧唧嘴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吃瓜人的形象,虽然现在这满脸渣屑的样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哥哥,你们要商量什么啊”
傅年随手抽了本书给傅余,“你念会儿书,不会的字圈出来,一会儿我会教你。”
和楚榕一样,傅余很轻易地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哦。”
傅年给的这本书是以绘画为主,文字内容不多,而且有拼音,让傅余圈出自己不会的字,主要是他不理解的字。一只蓝色的水笔交给傅余,傅年和楚榕就跑到楼上房间去了。
谈话地点选在了傅年傅余的房间,楚榕和傅年盘膝坐在儿童床上,两两相对,都没有率先开口。
“年年,”楚榕先开口,“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傅年等她把话说完。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楚榕嗫嚅了一下中间的词汇,没明说,傅年应该能懂。
傅年直接道“我咬你的时候。”
“这么早”
傅年想,其实应该更早,原来的楚榕根本不可能踏足阁楼,更不可能愿意抱他。所以从一开始,傅年就能察觉到楚榕的变化。但那仅仅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就算是经常看童话的小朋友,也没办法立即就接受精灵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楚榕原本还是装装样子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擅长伪装,三两天不到,傅年就能确定,楚榕变了。
见傅年默默点头,楚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爸爸也许早就知道了。”傅年轻轻道。
楚榕当然明白这一点,“是啊,我知道的,你爸爸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不讲出来呢”
她在真情实感地疑惑,是因为真的想不通,傅如晦能看得出来她和原主地不同,但是他不仅不说,还极尽所能地对她好,楚榕疑心这是傅如晦的麻醉计,可矛盾的是,傅如晦有什么必要用糖衣炮弹迷惑住她呢
傅年瞅着她,好久都不讲话。那目光看上去有点奇怪,楚榕忍不住道“年年,你说话呀。你干嘛这么毛毛地盯着我,有点吓人啊。”
“我觉得,是因为爸爸喜欢你。”傅年慢吞吞地道。
楚榕
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年年,你还知道喜欢”
傅年理所当然地看着她,“我当然知道。我很喜欢你,弟弟也是,爸爸看起来也是。”
原来是家人之间的喜欢啊,楚榕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她讪讪道“哦,原来你是说这个啊。”
“爸爸对妈妈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是伴侣之间的喜欢。”傅年接着一本正经道,“和我不一样。”
楚榕再次目瞪口呆,“年年你,从哪儿懂这么多的”
“你喜欢看的恐怖片里,不就有伴侣之间因为互相不喜欢,变成鬼之后也不放过对方的吗”傅年见怪不怪,“我都知道的。”
楚榕开始后悔自己带着傅年看恐怖片了,还以为这孩子从来没把注意力放在剧情上,他竟然记住了剧里的感情线。不过傅年对伴侣的认识是不是有点太重口了,这孩子不会以为情侣之间都会演变成电影里那样惨烈的结局吧
“年年啊,其实呢,不是所有伴侣之间都会分个你死我活的,很多相爱的男孩女孩,最后都是美好的结果。”
“我知道。”傅年点头,“就像动物世界的企鹅父母一样。”
楚榕
怎么除了恐怖片就是动物世界,傅年对爱情的启蒙角度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所以我知道爸爸妈妈之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眼看楚榕的注意力又分散到其他地方去了,傅年赶紧给人拉回来,“爸爸很喜欢你。”
楚榕挠了挠头,“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嗯”傅年歪头,不解地看着楚榕,“你原来不知道的吗”
楚榕脸一红,“我为什么会知道。”这小孩子是不是有点敏锐过头了,楚榕总觉得自己像是养了狗中边牧一样,智商被小孩子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真是让人有点无地自容啊。
“你来之前,爸爸对她不是这个样子的。”以为她真是没有发觉到,傅年仔细地帮楚榕盘点傅如晦的特殊之处,“我记得爸爸在外面出差,经常不打电话回来,你来了之后,爸爸天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年年,”楚榕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不是打电话的频繁程度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喜欢另一个人的,或许是你爸爸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对家庭的关注太少了。如果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那么他为什么会和她结婚呢”
原著里说傅如晦仅仅是把原主当作一个工具人,与她没有感情,可是楚榕与傅如晦相处了这么久,她不敢说了解傅如晦,但是楚榕至少可以确定,傅如晦不是这么不尊重别人的人,他也不是将婚姻看作这么随意的人,把女性当作工具人随意缔结婚姻,不是傅如晦能干出来的事。
既然他选择和原主结婚,那他们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傅年大概是能懂一点,也懂得观察细节,可是傅如晦和原主真正的细节,傅年还能记得起来吗因为原主不喜欢傅年傅余,站在儿子的角度,傅年对她必然不会是好态度,可傅如晦爱的是原主的什么,只有傅如晦自己知道罢了。
楚榕想着想着有点点伤感,她嘟嘟囔囔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或许那时候比现在还甜蜜呢”小说没写,楚榕只能靠自己脑补了。
傅如晦会每天笑着看原主吃早餐,会温声提醒她不要着急,会时时刻刻注意她下一步的动作,帮她拿想要的东西,还会在睡前轻轻吻她。
想着想着楚榕就觉得自己在找虐,越想越觉得矛盾,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小贼,即使只是为了伪装,可切切实实地享受了傅如晦对待妻子的待遇,一方面又觉得傅如晦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不是他原装的老婆,每天还对她甜甜蜜蜜的。
不对,她才不是小贼呢穿过来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穿成傅如晦的老婆,好好照顾了两个小朋友,也是她的一件功劳呢,要怪就怪可恶的老天爷让她不明不白地穿到了这个世界,还有傅如晦亲她也是他自愿的,也不是爱她强迫的。
呼,好险,差点把自己ua了。
楚榕心情由阴转晴,“年年,其实你爸爸喜不喜欢我都不太要紧,毕竟我也不是为了他来的。”
“可是我不记得了。”傅年皱眉思索了很久,回答的是楚榕上个问题,“我不记得爸爸和那个人刚结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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