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雾里
“那当然了,他高中人缘超级差,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也就我愿意将就将就他了。”楚榕被打开了话匣子,表情鲜活极了,傅如晦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至少对于楚榕来说,这么一个安静微笑但脸上表情认真不敷衍的人,明明在商场上厮杀出一身强大的气场压迫,却能收敛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就跟温柔的邻家大哥哥一样。
“呃,不过他不是女孩子啊,他是男生。学习很好,人也特别冷淡,但是怕鬼片,哈哈哈超级可爱。”
“这样啊。”傅如晦嘴角又压平了一点,“看来你们的关系是真的很要好了。不过以前没听你提过,现在还有联系吗”
楚榕这才想到这一茬,她不是原来的楚榕啊原来的楚榕什么背景什么经历傅如晦应该是知道七七八八的吧,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傅如晦都不知道的存在,傅如晦会怀疑吧她还在傅如晦面前这么嘻嘻哈哈提她高中同学,傅如晦不会生气吧
生气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么大咧咧地当着配偶的面提一个对方都不认识的异性,楚榕换位思考了一下,十分难受。
她真想给自己一记嘴巴,怎么就看在美色动人的份上昏了头,这下在掉马的边缘了吧嘴上没个把门的
傅如晦也不知道迷信不迷信,如果发现她和原主不一样,会不会想到原主是被其他人魂穿了,会不会以为她是孤魂野鬼什么的,然后会不会找个道士把她驱逐出去啊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
哎要是真的这样,那好像还不错,她被道士驱走,不就能回家了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啊,直接放肆ooc,傅如晦越觉得古怪越好
楚榕懊恼的心里逐渐兴奋。
“傅总你不说我都忘了,说起来我很久没联系那个朋友了。”
楚榕仔细想想原主平时的言行,企图在一言一行上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就比如原主不会叫傅如晦老公,她当时也就叫了一次,得到尴尬的反馈之后,后面就没再敢那么叫了。
楚榕深呼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咳老公。我刚刚是不是说太多了”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讲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比如楚榕本想叫的更大声更妩媚一点的,但是理想与现实的区别太大,她胆子还没那么肥,话到嘴边就跟蚊子声一样,十级听力都难听见她说了什么。
然而傅如晦的听力显然比楚榕想象中的好一些,他的反应也比楚榕预料的大相径庭,只见傅如晦眼中笑意加深,不负楚榕望地听到了楚榕声若蚊蝇的两个字“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你的丈夫,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烦。”
“尽管说。”
楚榕“”
傅年默默把耳朵捂得更紧。
楚榕灵敏的鼻子嗅到了空气中的一点凝滞的气息是熟悉的尬味。
啊
heo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如晦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楚榕真恨自己没有熟读原著一百遍,把傅如晦对原主的态度翻出来一字一句地钻研。
“只是你病还没好,最好多休息。像这种比较刺激的电影,等精力好一点再看。”傅如晦又看了看楚榕一人承包的两袋薯片,“零食也尽量少吃。嗯”
还“嗯”
承认你声音好听,但是请不要随便撩人啊
楚榕张了张嘴,总觉得她尝试地ooc之后,傅如晦比刚刚还要温柔了是不是她误触到了傅如晦的什么开关啊。
这莫名宠溺的语气,楚榕不敢当,她木讷地看着傅如晦收走零食,再麻木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
傅年终于解放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傅余吃的都在打饱嗝了,眯着眼睛嘴里还不忘嚼吧嚼吧。
傅如晦轻轻揩掉傅余嘴边的薯片碎渣,“怎么吃的满脸都是,和妈妈一样。”傅如晦抬眼看向楚榕的嘴角。
楚榕立马伸手擦了擦嘴,“不劳烦傅总了,我能行。”
妈呀这个男人有点不正常了。
傅如晦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深邃的目光里感觉写了一篇万字小论文,楚榕看不懂,也不敢看。
傅如晦笑了笑,“漏了这里。”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向楚榕的头发丝,拿走了楚榕下巴边的头发上沾着的一点薯片碎。
楚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傅如晦把她头发上的碎渣给捻起来,和着傅余脸上的渣一起包在纸巾里扔进了垃圾桶。
楚榕心里很微妙。
傅如晦,傅总,傅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难道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你老婆有啥朋友啊
还有你不想想你老婆平时叫过你老公吗
楚榕猛然反应过来,过度ooc也许不会让傅如晦怀疑鬼神灵异,但一定会让傅如晦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精神病院比道士可怕,楚榕深深感觉到五分钟前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很晚了,上楼睡吧。”傅如晦没觉得她愚蠢,反而笑得很开心,电视机一关,静悄悄的客厅容易催生困意。
傅余早就已经眯了一会儿了,傅年也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我送他们回房。”傅如晦过来抱起傅余,“你先自己上楼可以吗。”
猝不及防,楚榕觉得自己又被傅如晦轻飘飘的一句话击中了。自己上楼可以吗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表示我当然可以。
楚榕不知道如何应付傅如晦苏到极致的语气,只能呐呐道“你要送他们回哪啊”因为习惯了和傅年傅余一起睡,傅如晦突然说送他们回房间,楚榕下意识就问出口了。
“我想,他们的房间应该是在二楼。”傅如晦笑道。
他回答的很轻,语气却没有嘲讽的意思,似乎并不觉得楚榕问了个很降智的问题。
“啊。”
二楼的房间啊,那是傅年傅余两人原本的房间。之前经历过恶意的摧毁,一段时间不能住人。
楚榕欲言又止,还好早在傅如晦回来之前她就把傅年傅余的房间重新装好了,只是两个小家伙没准备回自己房间睡,楚榕提过一次,他们俩装作听不到,她笑笑也就算了。
傅年傅余已经习惯和她一起睡了,她当然也是比较习惯和小孩一起规律作息,现在傅如晦回来,傅年傅余只能回自己房间去了。
想想还有点惆怅,晚上不能逗孩子了,失去了一大成年人的乐趣啊。
她也不是离了小朋友不能睡,只是担心傅年傅余适应不了。
“怎么了”傅如晦托着傅余的小屁股,见她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又几番缄言,轻笑着看向楚榕,“你也想抱”
要不怎么一脸失落,还欲言又止。
“没有”楚榕忙不迭道,傅如晦在说什么啊。“我都多大了。”
“抱得起。”傅如晦单手抱着傅余,伸出一只手递到楚榕面前,“来。”
楚榕不由自主地看向被傅如晦稳稳揽住的傅余,小家伙趴在傅如晦宽阔的肩膀睡得很香,这宽膀一看就很舒服。
高大伟岸的男人肩上趴着这么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萌物,画面看起来温情又和谐,楚榕心里微微一动。
但如果被抱的那个人换成她就变了味了啊
楚榕推着傅年,郑重地将傅年的手放到傅如晦手里,“来,年年,爸爸要抱你。”
困得眼睛半睁的傅年“”
傅如晦弯唇一笑,顺着楚榕道“爸爸抱你。”
傅年扯扯嘴角,“不用了。”
他还是不挡在爸妈中间了。
这场交锋中,傅年极有眼色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主角。
送两个孩子回了房间,傅如晦还道了一句“房间翻新了”
楚榕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对啊对啊。”眼睛真毒啊,都出国好几个月了,竟然还能一眼看出来。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习惯。”关门前,楚榕多看了两眼睡在一张床上的两兄弟,小鱼不敢一个人睡,年年应该能习惯,小鱼要是半夜醒了,年年能哄住的吧
楚榕发现,老母亲心态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也没当多久的妈,穿书之前还是个非常年轻的社畜,莫名其妙拥有两个儿子之后,楚榕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完美适应妈妈这个角色。
对着这么两个可爱又乖巧的小糯米团,很难不心软啊。
傅如晦关上门,“这么担心”
好吧,正牌父亲面前楚榕不敢造次,她正义凛然道“还好,小朋友早点独立是好事。”
不知道她是又踩到了傅如晦的哪个笑点,他又扬唇笑了,“我先去洗澡,你生病了,这两天还是不要洗了。”
“啊我烧已经退了。”不洗澡多难受啊,在节目组那两天就没洗,大夏天的再不洗就臭了。
“是吗”傅如晦自然地抬手罩住了她的额头,认真地用手心手背轮着测试了一下,“还是有点热。明天再看吧,明天退了就洗澡。”
楚榕再次宕机了。
你在干什么
傅如晦,你还是傅如晦吗
还是说你和原主的感情其实好得不得了剧本都是胡写的
“不走,是想抱”傅如晦伸出食指点了点楚榕的额头,她眉角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因为被浓密的眉毛遮住了一点,不凑近看很难发现。
“那我刷个牙马上就睡了傅总你自便。”楚榕缩了缩肩膀,飞快地迈着步子走了,走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大步流星。
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傅如晦浅笑的表情变了几变,眼底泄出几分深沉,探究的视线停顿几秒,傅如晦才抬脚跟上。
傅如晦可以确信,这是楚榕。
说话的神态、语句的停顿、下意识的小动作,傅如晦看在眼里,这是他最熟悉的那个楚榕。
出国之前,他和楚榕已经认识一年半、结婚一年,那个时候的楚榕是傅如晦记忆最深的楚榕。因为统共一算,上一世一辈子的时光,只有那一年多是他实实在在、每天都和楚榕呆在一起的。
但是前世一年后回国看到的楚榕,和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那么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楚榕是怎么回事前世是怎么回事重生后他收到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傅如晦知道自己约莫是进了一个局,但是这个局如雾中花,他没法一眼看穿背后的人是谁,背后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楚榕是被人威胁的吗
一团团迷雾挡在他眼前,傅如晦难以看清雾里的人。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此时此刻,楚榕纤细的背影。
傅如晦跟在楚榕身后,没有走电梯,直接往上走了一层楼。
走着走着,傅如晦感到一点疑惑“怎么跑这里来了”
“不是休息吗”楚榕打开房间门,手心沁出一丝薄汗,要命,傅如晦跟到这里来了,不会真的要一起睡觉吧。
傅如晦笑“你搬主卧了”
“啊”
原来这里不是主卧那就是原主后来自己搬的。
楚榕胡乱点头,“对啊。”
“好。”傅如晦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什么,他走进去找到衣帽间,“我的睡衣有帮忙搬过来吗”
这个楚榕虽然不知道,但是她确定衣帽间里没有男人的衣服。
“没拿,你要去拿吗”
傅如晦拿着一套深灰色丝绸睡衣出来,“找到了。”
“”楚榕坚强地笑笑,“那你去洗澡,我刷个牙就睡。”
“这间卧室只有一间洗手间。”傅如晦看了看时间,“很晚了,你先洗漱,洗完先睡。我一天没洗澡了,可能会慢一点。”
听这话,难道主卧的房间不止一间洗手间
楚榕哦了一声,先一步进去刷牙,傅如晦自己一天没洗澡还嫌弃自己呢,她都两天没洗了,这家伙还不让她洗。
真是不人道。
“在想什么”傅如晦靠在洗手间门边,一副老夫老妻样地问她。
楚榕心中正忿忿不平傅如晦这家伙专断独行呢,不料他仿佛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猝不及防一开口,楚榕手里牙刷都要吓掉了。
“嗯在想你回来的事。”楚榕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回来的事”傅如晦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怎么”
楚榕真没想到傅如晦还跟她唠上了,无奈只能一边刷牙一边道“傅总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都没点准备。”
这个傅如晦的确是没准备提前告诉楚榕,毕竟他对楚榕有所怀疑,想要看看情况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要是告诉了楚榕,她会有所防备。
这一点做的确实不好,他应该反思。想是这么想,傅如晦当然不能直接这么说“抱歉。你在录节目,我担心打扰到你,原本只是想看看你就走,没想到你生病了。”
傅如晦庆幸还好他来的及时,楚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差点出事,如果来晚,他一定会悔恨一辈子。
被这么诚恳地道歉,楚榕可不习惯,她含着牙刷模糊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是说怪你,只是无缘无故睡了两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年年小鱼就说你马上到家了,难免有点错愕。”
“不是无缘无故,你发烧了。”傅如晦真佩服她的用词,这种时候了,还没重视自己的病情,“差点就烧坏了。”
睡了两天这回事,楚榕大概也能猜到烧的多严重,“麻烦傅总了,我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就记得晚上睡觉前出去溜达了一圈,估计是晚上着凉了。”
“你和我说什么麻烦。”傅如晦无奈,“不是你的错,这个导演太莽撞,不适合做节目。”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反派说的话,通常这句话里的主角都会被反派大人轻描淡写地抹杀掉。
傅如晦可不是什么反派,他可是男主。
“不适合做节目吗我看他节目热度挺高的。”楚榕喝了一大口水,呼噜呼噜两下后吐出来。
傅如晦淡淡嗯了一声“现在热度不高了。”
“啊真的假的。”楚榕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上期直播没人看吗”
她想找自己手机看一下,结果想起来手机一直没找着。
傅如晦道“你的手机路上摔坏了。我叫人买个新的送过来。”
“摔坏了”楚榕吃惊过后就是肉疼,那手机很贵呀,还很新。
“我不知道原来的微信还登不登得上去,”楚榕有点担心,“要是仲春和导演联系不到我怎么办。”
傅如晦刮去她下巴上的一滴水,“他会联系我的。不过,你们的合同应该是执行不了了。”
“为什么”有点痒,还有点不习惯,楚榕歪歪脑袋躲过傅如晦的手。
“仲春和目前被限制人身自由,石岩文化税务有问题,目前被检查。”傅如晦收回手,轻描淡写道“这个节目,大概是要整改一段时间才能继续拍了。”
楚榕一时之间没法消化这个消息,“啊”
“节目本身存在一些问题,没解决好之前,策划案过不了关。”傅如晦抬腿进来,“洗漱好了我可以洗澡了吗”
楚榕恍惚地给傅如晦腾地方,节目说没就没,她睡的这两天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哎。”楚榕以为仲春和也是因为税务问题才被限制的人身自由,殊不知傅如晦说的是两码事。“做人要好好遵纪守法才行啊,不守纪律,那不是迟早要完吗”
楚榕摇摇头,这下她就算是带着自己的存款跑路,也不会违约了。
说是整改,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整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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