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丝没有什么可怕的,开黑车的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就告诉黑子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不是他比我多个未婚妻,他比我还穷*丝。
其实,我也不知道*丝到底用什么意思去解释,在我的认识中,穷*丝的说法也无外乎就是穷了还装逼的货色。
就在我们互贬中,黑子吃完了应有的早餐,并且很无耻的又打包了两笼包子当午餐,我们开着车准备往县城去趴活。
从各个乡镇开往县城的班车在早上五点钟就已经发车了,在早晨**点钟的时候,会有几班车从上海,北京,广州这三个地方开回来,有些乘客会为了赶时间,或者是方便,再者就是距离班车下路点比较远的村庄而选择坐黑车,而一般县城里的出租车又不下村,这些人就是预留给我们黑车的生意。
所以,有人说只要去钻研,每一行都会有无数种生意门路,这条生意门路就是我们的先辈钻出来的。
不过,今天的生意确实不怎么好,一个上午的时间,从北上广三地的班车已经全部来完了,只有两票生意被瓜皮和棒槌抢走了,我和黑子其他的几个司机一上午没趴到一趟活。
几人闲聊之间,又说起疯狗刘峰,刘斌和大喇叭他们的事情,我们虽然是同行,有竞争关系,同样也是一类人,有着一种黑车司机之间的友谊。
大喇叭被吓的疯了,而最悲惨的确是刘斌的奶奶死了,据说是受不了孙子意外去世的打击,昨天晚上死在了医院里,死因,心脏骤停。
我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感觉太过的惊讶,因为,我昨天就在刘斌奶奶身上感觉到了死气,死亡的气息,只是没想到死亡居然来的如此的快。
家破人亡,这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一个恶鬼害死两条人命。我很想抓住这个厉鬼,不过,我知道我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我连恶鬼的踪迹都找不到,何谈抓他,而我唯一的线索,就建立在大喇叭能够清醒过来的份上,才能从大喇叭口中知道他第二次遭遇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恶鬼追魂。
临近中午,有生意的该走都走了,没生意的聊天聊腻歪了就把车开到一个阴影下闭目养神去了,我也小眯了一会,补足精神,下午生意更少。
我抽空去了一趟大喇叭那里,他的情况没有一丝的好转,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大喇叭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双手紧攥着那个玉石狮子,空洞的双眼里仿佛所有的神采都钻进了另外一个时空,这方躯体似乎只剩下本能的反应一般。
医生说这种情况很严重,大喇叭已经沉入他的恐怖世界去了,想要醒过来,很难。
能够安抚灵魂的曲子我诵读了几遍也是无效,其他帮助镇定安眠的曲子在这里播放了半宿,都是无用,镇定剂已经超过常人的两倍用量,在大喇叭身上也不起作用,再多,就会对人的脑神经造成损伤了,医院和大喇叭的家人都不让用。
我能感觉到,一天一夜高度紧张,紧绷着的精神让大喇叭的神经已经极度紧张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没有恶鬼的捕杀,大喇叭也会耗尽精气神而亡。
我出了大喇叭的病房门,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出了去阴间,参星拜斗提高自己的实力之外,其他的任何处理阴阳异事的手段我都没有学到,倒是我的身体比以前强了不少。
张三爷一门的笔记记载了无数处理阴阳事件的方法,但是,都是结果,却没有中间的处理方法和过程,而且现在想来,这些笔记里记载的内容只是一些常识的记载,关于秘法的记载一点都没有。
王怀仁消失,风水大师长春真人联系不上,张三爷也没有了踪影,询问王二雄,根本就没有一个结果,虽然我已入阴阳,但是我却没有任何行走阴阳的手段。我悲哀的发现,离开了张三爷他们,我除了行走阴阳路之外,我根本没有其他的任何本事。
我一直都不明白,既然张三爷把我领上了阴阳路途,为何偏偏不教给我行走阴阳的手段?我就在想,张三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最终可能也是为我好。就像这几次事件,无论是周家坟地,融合厉鬼诈尸,还是帝豪国际的经历,虽然经历数次生死,但是,最终得益的还是我。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
世事无常,当我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这句话,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母亲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告诉我,我舅舅生病了,而且是重病,被我表哥从省城送回老家准备办后事了。
我母亲总共兄妹两个,上面有个大她十几岁的大哥,兄妹俩的关系很不错。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我舅舅是一个有着很多好吃的人,每一次去他家,或者到我家里来,他都有很多零食给我吃。等我再大一点,我父亲告诉我,我舅舅就是个败家子,把姥爷和姥姥留给他的家业基本上败光了。
还好我有个本有本事的大表哥,还有个有本事的二表姐,据说他们都在外面发财了,在我十来岁的时候舅舅就被他们接走享福去了。
自从接走我舅舅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一家人,不过,每年过年过节的时候都有通电话,平时我舅舅也会打电话来和我母亲聊聊天,叙叙兄妹关系,尤其是近年来电话很多。
当时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我舅舅就打电话来说让我去找他,去大表哥或者大表姐公司里上班,母亲也曾提议过。最终,出于男人面子的问题,我没有去,而是买了辆二手车跑起了黑车。
这几年来母亲和舅舅电话不断,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舅舅的身体有问题,估计是我舅舅怕我母亲担心,刻意隐瞒了。
人说落叶归根,我舅舅一家都在省城都有了偌大的家业,如今临死了也要回家安葬,这,就是一种植根于中国人灵魂里的理念啊。
我开车拉着我一路上泪水不断的父母赶到舅舅家的时候,只看那破败的院落里已经挂起了白帆,哀云笼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舅舅恐怕已经去世了。
果真,从院子里出来的人个个带着白布孝,母亲不等下车,就一下子痛哭了出来,兄妹的亲情,血缘的关系无论间隔多长时间,都是一种割舍不掉的情缘。
我和父亲的眼睛一下子都红了起来,看着院子里摆放的那口漆黑的棺材,让我不禁的想起了当年小时候的舅舅,也是悲由心生,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的落下来。
当一个人的感情蜂拥而来的时候,就如泄洪的闸门,提起来,就不是你想放就能立马放下来的,我全家人在看到那个放置在院子中间的漆黑大棺材的时候,悲痛的感情在这一瞬间都蜂拥而出。
旁边,大表哥一家和二表姐一家也都落泪不止。我和父亲扶着恸哭的母亲来到了舅舅棺材的跟前,母亲未到,棺材是不能封口的。
就近了我才发现这是一口好棺材,上好的独板松木,至少也是百年老松才能长这么大,长期用桐油浸泡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外面又有黑漆封面,金漆描绘的阴云冥符,防腐防水防虫。
棺材里面用明黄色的丝绸做衬,舅舅闭着眼睛躺在里面,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瘦,应该是病魔的折腾,但是神情很安详。
悲伤总有过去的时候,在村长的操持下,我们一家人亲眼看到村里人把棺材盖上,并用木钉封好,棺材合口。
然后就是烧九斤十二两冥纸,请先生测算发丧日期,以及遴选墓地地址,以及其他的墓穴方向,下地时辰等等一些琐事,这些事情都是村子里的人帮忙操办的。
在村长的操持下,一切流程都自有规定,按路可行,不用我们操心。舅舅的丧事,就预定在三日后的下午,地点就在家里老坟地。
当一切都预算好以后,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大表哥一天都在忙碌,操办着舅舅的丧事,表嫂是个很文静的人,一直都陪伴着我的母亲,我和表哥他们一家并不太熟悉,谈的并不多,听说他还有两个子女,却并没有一起来,都在上学。
二表姐看起来是个很强势的人,据说家里的生意大都是她亲手打拼过来的,表姐夫的人看起来很忠诚,同样话不多,也和表姐一起忙着舅舅的丧事。
无论是大表哥还是二表姐,就门口停的那几辆百万级别的豪车,无不彰显着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大。
三天的时间,各路豪车出入不绝,很多气势非凡的人都来问丧,这都是表哥表姐他们二人生意上的关系。
三天的时间就在忙碌中飞驰而过,等舅舅的棺材安放到墓坑里并封土堆坟之后,这个丧事算是暂时办完了。
接下来就是头七,三七,和周年祭祀了。这些都是小事,自己就可以操办,不用如此隆重的大操大办。
大表哥和二表姐一家在舅舅的丧事结束后就回省城了,逝者已逝,活人还要为了生活还活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家业,还有各自的公司需要操持,期间,大表哥和二表姐都对我发出了邀请,说是让我去帮助他们,看起来很真诚。但是,在我看来,这属于是来自亲情的馈赠,也许是我年轻气傲,知道他们也是好意,可我并不想接受这份馈赠,委婉的拒绝了。
我知道我的道路并不在此,因为我走的不是人间路,而是阴阳路,只有在阴阳路上走的长,我的人生路才能走的长,我没有忘记张三爷给我的警告,现在七星化龙封阳气能暂缓我体内阳气爆发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内我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或者没有足够的阴气来中和阳气,就算我有再多的钞票也只有一个下场:死亡。
我看了看劳累的父母已经互相偎依在后座上睡着了,我用手抚摸着副驾驶座上的一个红木小箱子,这是大表哥临走的时候教给我的,是舅舅临终前指明要教给我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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