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记着五色纽扣说的话了,心里一直忐忑着,等着姥姥说杀鸡的事,直到他放下饭碗,差点憋不住要问的时候,姥姥才看着他说:“一会儿姥姥宰鸡,中午吃。”姥姥的话一住,没等航天说话,舅妈睁大了眼睛看着姥姥先说话了:“妈,你说要宰鸡呀,宰什么鸡?”“还有什么鸡,家的鸡!”姥姥跟着说,口气挺生硬,姥姥已经听出舅妈不愿让杀鸡的口气了。“鸡正下蛋呢!”舅妈跟上又说,舅妈真是不乐意让杀鸡。可姥姥又说:“下蛋怎么了,下蛋就不能宰了?”姥姥更不乐意了,对着舅妈说道。小表姐高兴地说:“宰吧宰吧,我也想吃。”“去,就你嘴馋!”舅妈呵斥小表姐道,小表姐噘起了嘴巴。航天都想笑了,说:“你们都别说了,姥姥,你不知道,我最最最,不爱吃鸡肉了,不光鸡肉,什么肉我都不爱吃,姥姥你就别杀了,让它下蛋吧。”舅妈一听有理了,马上说:“听听,听听,人航天不爱吃,人家在城里吃的多,都吃烦了。”姥姥瞪了舅妈一眼,回头对航天说:“姥姥买鱼去,吃鱼吧。”航天又说:“姥姥,您可别买,鱼我也不爱吃。”“那、那你爱吃什么,跟姥姥说?”姥姥不解地看着航天问。航天回答:“我就爱吃蔬菜,你们这儿的蔬菜好吃。”姥姥听了忽然有些难过了,说:“孩子,姥姥不用你给省钱,姥姥有钱。”姥姥看上去都快落泪了,当然也放弃了杀鸡买鱼的想法。
忽然,姥姥像是刚想起来,说:“我跟你妈老说,买菜的时候,要多挑挑,别买那些打药多的……”可舅舅插上说:“怎么挑,拿眼看不出来。”“我不就为这个担心吗!”姥姥更担心说。舅妈接上说:“妈,你用不着这样,他大姑是工程师,这个还不知道吗。”“城里那样的人多了,看看电视说的,不老说有人吃菜吃病的吗?”舅舅舅妈都没接话,航天也插不上嘴,他也知道蔬菜上打农药。姥姥又说:“看看这些种菜的,天天往上打药,头天打了第二天就割了去买,吃了能不闹病吗,羊吃了都死。”“妈,你说个有啥用,现在虫子多,不打还不螿了……”“行了!我跟你说,咱就是少卖钱,也别多打药,别头天打了第二天就卖,听见没有?”“听见了!”舅舅拧着眉头回答,这话肯定听的不少了。姥姥看着航天说:“天儿,回去后跟你妈说,就说姥姥说的,姥姥都看见了,柿子个大的那个不要买,都是打素催出来的,不受吃,吃了闹病。”“哎,哎,我听姥姥的,回去就跟我妈说。”航天赶紧点头回答,因为姥姥有点难过,航天不愿姥姥难过。
舅妈接上说:“说这个有啥用,人家别人谁听啊, 眼见的打了药虫子少,长得好,长的个儿大,能多卖钱呢,自己又不吃。”“这算啥屁话,自己是人,人家不是人啊?”姥姥更不高兴了。
大概是五色纽扣信息了一下航天,航天忽然觉得很懂蔬菜保洁知识,说:“姥姥,您们都别说了,现在我们那里有人检查,含农药多的不让卖,我妈妈也很注意,每次买菜都会挑,你们就放下心吧。”姥姥听得开心,脸上有了笑容。舅妈耷拉着眼皮,有些不削,给舅舅瞪了一眼,站起来收拾饭桌了。
这时,舅舅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就到院子里去接,只嗯嗯地答应了两声,也没有说话,看上去有点神秘。接完电话,回屋对姥姥和舅妈说,有个客户约他到镇上谈蔬菜生意。姥姥家种了两个蔬菜大棚。姥姥和舅妈听了都没说什么。舅舅骑上他那辆雅马哈打着火,可刚出了门口,又折了回来,然后去了储藏室……
航天尿急,厕所在院外边,没管舅舅做什么,出了门儿。村里的厕所已经改造了,最近的离姥姥家80 多米。航天出了门虽然没有说话,但在屋里时,大脑里有个不明白的问题:虫子为什么越治越多呢?五色纽扣也想说说,所以出了大门口,路上也没人,就跟航天说:“你刚想的,我也想说说,你们这里的农产品污染严重,是只顾眼前利益,违背了生态发展规律,而产生的后果。自然的发展都是互相制约的,这样物种才会平衡,才会越来越多样性。就说你们打农药,是把一些有害虫子杀死了,但也把有益的杀死了。生物的食物链,是吃者少,被吃者多,因为下一个物种除了要满足上一个物种需求这样,还得有足够的繁殖能力,才可延续。而你们打农药呢,上下物种都会被杀死,但有害虫子因为量大,会遗留一部分,而有益虫子因量小,反而被杀光了,所以有害虫子越来越多了。更严重的是,有害虫子还会因为农药成分而转变基因,增强适药性,与农药共存。你们怎么办呢,就是加大浓度,或生产药性更强的农药,所以,人类自身受到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大。”这时航天已经进了厕所,没有别人,撒着尿问了句:“这个有法解决吗?”五色纽扣跟着说:“解决的办法也有,就是从基因入手,让有害虫子少繁殖,让有益虫子多繁殖,达到平衡的时候,让他们自由繁殖,但短时间你们做不到。”
五色纽扣之所以大谈这个问题,是她认为关乎到一个生物发展,尤其是对人类的发展,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没有人类了,这个星球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五色纽扣这些话,12 岁的小学生航天并没有完全听懂,但觉得五色纽扣说的肯定对。
而航天从厕所出来后,为和五色纽扣说话,没有急于回姥姥家,而是站在离大门口50米外的路边,要跟五色纽扣多聊会儿。几分钟后,五色纽扣话头一转说:“中午你还得吃鸡”“不杀鸡了还吃什么鸡?”“你抬起头来看看,看天上,东边?”航天抬起了头,便看到一只老鹰抓着东西飞,有些惊诧!听五色纽扣又说:“那老鹰抓了只鸡,你姥姥家的。”“我姥姥家的?”“对”“这该死的老鹰,还不如杀了我吃呢!”“没问题”五色纽扣说。“什么没问题,它能送回来呀?”“能,你看着。”听五色纽扣这么说,航天就看着远飞的老鹰。
哎,只过了一小会儿,老鹰就折返了,越飞越近,越飞越低,来到姥姥家门口上方几十米高处,叫了两声,放掉了鸡!鸡落到地上“噗”的一声响!
这时舅舅推着雅马哈正出门口,鸡就落在他前面一米多远的地上,差点没给砸上,惊的“啊”了一声!航天也是一惊,接着笑了,觉得有点儿逗!
舅舅放下车,走了两步,弯腰看了看地上的鸡,又抬头看天上,看见了那只远飞的老鹰,明白了。又低头看鸡,并用脚碰了碰,鸡不动,这才弯腰提起来,看了看就喊开了:“哎,你出来!哎,你出来!”“干吗呀?”院里舅妈回声。“你过来看看?”“看什么呀?”说着舅妈就来到门口,看到舅舅手里的死鸡,惊讶了:“啊,你、你干吗摔死它呀?”“不是我摔死的!”“那,哦,你轧死的?”这个时候姥姥也出来了,也惊异地问:“怎么回事?”舅舅指了指天:“从上边掉下来的!”“上边掉下来的,上天了?”舅妈和姥姥都惊讶地反问。“老雕抓走了,没抓住,又掉下来了!”姥姥听了没出声,因为老雕抓鸡的事不新鲜。舅妈也只说了个“这……”字。舅舅把死鸡递给姥姥看着问:“是咱家的吗?”姥姥接过来看了看说:“是,是咱家的”舅舅没再说话,回身推起雅马哈出门了。姥姥摇了摇头,提着死鸡回院了,舅妈抬头看了看天,骂了句“该死的玩意儿!”也回了院。
五色纽扣笑了笑说:“中午,等着吃鸡肉吧!”
其实航天对吃鸡肉也不是特反感,吃就吃,反正是肉,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老鹰怎么还会把鸡送回来呢?问五色纽扣,五色纽扣给他解释说:“动物和人一样,有时会反悔,或者觉得有威胁,就会把猎物放掉,或者给送回来。”其实这只是说给航天听的。
舅舅走了,姥姥和舅妈也回院了,航天还不想回家,还想和五色纽扣聊,而五色纽扣忽然转了话头说:“航天,你舅舅说假话呢。”“什么,我舅舅说假话,说什么假话?”航天不解地问。五色纽扣便告诉他说:“你舅舅根本不是去谈蔬菜生意,是去赌钱。”“赌钱!去赌博,真的吗?”航天听了有点惊讶,也有点不相信,这样问五色纽扣。他一说完五色纽扣就说:“当然是真的,刚才那个电话就是叫他去赌钱,作局的人打给他的。”还跟着说:“你怎么这么不记事儿,我跟你说了几次了,谁想什么我都知道吗?”又听五色纽扣这么说,航天有点脸红了。的确,五色纽扣说过几次了,他之所以不相信,是五色纽扣说的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思维一时跟不上。舅舅瞒着家人去赌钱,航天有些生舅舅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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