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楚辞对这些诡异的身法也有了一定的经验,无论是第一剑还是挡住竹笛的一剑,都是他提前察觉到了对方的位置所在,先行出招。 听到季飞雪夸赞自己,楚辞心里感到莫大的压力,沉声道:“还有两招。”
“以你的武功修为,放在同龄里也算不错了,假以时日,成为一流高手也不是难事。”季飞雪话锋一转,又道:“刚才你若使出‘大乾坤剑法’中的‘乾坤颠倒,我这一招你会化解的更为轻松。’”
“实不相瞒,师父她只传授了我白云七剑,并不曾传授其他武功。”
季飞雪微微动容,道:“你是她唯一的弟子,和她相伴十多年,竟没有学到大乾坤剑法?这白云七剑又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额……”楚辞难得尴尬,支支吾吾道:“这是、是家师自创的武功,刚才之所以能抵挡前辈一招,全凭运气。”
季飞雪淡淡的道:“你不必自谦,方才你出剑迅疾利落,毫无半分迟疑,可见你虽出师只有数月,经历的事并不少。”
“前辈缪赞了。”楚辞不卑不亢道。
季飞雪转身坐在凳子上,翘起大腿,吹奏起竹笛。楚辞心知这就是第二招,倒也不犹豫,长剑倏地刺出,他并不担心会伤到季飞雪,故而毫无留情之意。
原本婉转悠扬的曲子忽然一变,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楚辞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一片竹林,对手是一名武林剑客,即将上演一场生死决斗。
笛曲为景,音律为剑,这就是季飞雪的第二招——碧波流云。
楚辞的剑还未近身,便觉有一股浑厚的力量阻碍着他,将他震退数步。
医馆里,陈玉鸾和季青儿聊起了平日里发生的一些趣事,两人关系好的紧,数年未见,叙旧的话太多了。
二人也听到了笛声,季青儿只觉得脑袋微微一晃,险些晕了过去。陈玉鸾见状急忙扶住她的肩膀,渡了一些真气,这才令她好转过来。
“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听到曲声头就有点痛。”季青儿面露痛楚之色,轻轻敲了敲脑袋。
她不是武林中人,季飞雪也从未与她说过江湖之事和武功,因此对于突如其来的状况并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玉鸾看了一眼楚辞所在的房间,眉宇间露出一些担忧,嘴上却说道:“师父和楚辞在比试武功,没想到波及到了我们。”说着,陈玉鸾挽起季青儿的手,道:“姐姐,好久没逛永州城了,你带我在附近转转吧。”
“可是我娘……”季青儿还想说些什么,陈玉鸾抓住她的两只手,安慰道:“放心吧姐姐,师父是在考验楚辞,就算有事,也是楚辞有事,不要紧。”
“你不担心他吗?”季青儿问。
“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哪有什么男女之情……”陈玉鸾表现的十分不乐意,健步如飞的跑出了医馆,季青儿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楚辞见强攻不下,正要变招之际,那蕴含深厚内力的笛声穿破耳膜,震的他一阵气血翻腾。
楚辞急忙运起真气抵抗源源不断的笛音,这仅仅只是一时之计,撑不了太久。
这时,他想到了很久以前冷无情说过的一些话。
世间武功千奇百怪,以音律伤人者最为恐怖,无影无形,防不胜防。
凡是有人能做到以音律伤人的地步,此人定然是一位高手,想要与之对抗,就必须具备相当深厚的内功修为,否则绝无生机。
楚辞自知功力远不及一流高手,更逞论眼前这位桃花谷的高人,她既与师父是旧友,功力恐怕也相差不远。
片刻思索,楚辞又挥出数剑,不出意外皆被拦下,在季飞雪周围有一堵看不见的真气墙,以他的功力一时间无法突破。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楚辞面露痛楚之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落败。
楚辞又同时斩出七八道剑光,以剑风卷起屋内一切体积较小之物,全部砸了出去。
季飞雪见状,以真气接住它们,随后按住笛孔,停止吹奏。面露不喜之色,冷冷道:“这第二招就算你过了。”
其实以季飞雪的功力而言,这一招音律伤人楚辞决计抵挡不住,但她不想将女儿经营的医馆破坏的七七八八,只好停手。不愿为了阻止楚辞,做了自己不愿看到的事情。
楚辞不知其缘由,只是暗自庆幸,深吸一口气,道:“还有最后一招,前辈,请赐教!”
季飞雪冷冷一笑,刚才楚辞一番作为让她投鼠忌器,因此这一招她不打算动武。只听她道:“你为何非要坚持与玉鸾同行,她是桃花谷最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的弟子,从武功和责任来说,她有这个义务。你虽是冷无情弟子,但终非四大门派弟子,而且以你的武功浅薄,根本不足以面对五大高手,只会拖玉鸾的后腿。”
楚辞沉默了一阵子,道:“我和她有个约定。”
“什么约定?”
“她来永州之前,曾和我说过等她的事情结束了,就帮我找藏在九嶷山的绝世武功。而且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我在前些日子就被淹死了,和恩人的约定,我不会违背。”
季飞雪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又道:“如果我那徒儿告诉你约定作废,你当如何?”
“约定作废,我自当无话可说。但我仍会跟着她。”
“这又是为何?”
楚辞内心挣扎了片刻,像是背负了很大的压力,缓缓道:“要是前辈和她一同对付五大鬼王,我自然没有可担忧的,但让她一人面对,我不放心。”
“那你又能做什么?”
“……我来时遇到了一些事,对地府有着相当大的刺激效力,关键时刻,我想能为她分担一点压力。”
“是什么事?”
“前辈不必多问,晚辈并非真的不怕死之人,怎敢明知前方凶险,却毫无应对之策就只身面对呢?”
“也罢,这第三招就让你过了。”季飞雪凝视了楚辞好一阵,见他神色自若,又不肯开口,终是选择了放任。
“你那一意孤行的性格和你师父挺像,你既然不肯说,想来也有为难之处,如此我就不再强求了。”
“多谢前辈谅解。”楚辞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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