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虹抵近墙边,巨兽城墙自动为他让开了一个小缝儿。“还有一刻钟龙蛋降世,现在到了最至关重要的环节,生死皆在一念之间。除了你们三个,其他人不可进入,也不得喧哗。”
妥布点了点头,转身去跟随行的将士交待清楚,便带着皇甫芸和清澜随着玥虹消失进了小缝儿。
进了巨兽城堡,里面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道场,念经的嗡鸣声混响成一种触及灵魂的梵音回荡在城内。各色巨兽围成九九八十一道巨圈,齐齐朝向中心祭拜着,神情严肃庄重,精准无误地做着法事。
“巫灵兽!”清澜指着外围一圈身体半透明,飘在空中类似人形的巨兽惊讶道:“只在古书上见过这种巨兽,拥有强大灵力,一直以为只是神话传说中的动物,居然真的存在,还能出现这么多只活的。”
再往中心走,形形色色的灵兽清澜都叫不出名字,从未见过,就连古书上都从无片纸记载,只觉得灵兽是按灵力强弱逐序排列的,越往中心灵兽的灵力越强,法事也越复杂。
城堡的最中心是一个圆形大湖,边缘修葺得整齐考究,湖水是殷红色的,泛着幽幽的七彩灵光。灵湖上空九个方位磐桓着九条巨龙,围着湖心盘旋飞腾。
“九龙戏珠?湖心正上方的小黑点儿是太阳?”皇甫芸这满满的求知欲,还真是不懂就问。
转瞬,九条巨龙仿佛拼尽全身灵力,同时朝空中悬着的小黑点喷射出眩光,九条猛烈的眩光合成一股直冲霄汉。
玥虹微微低下头,红了眼圈。
走近湖边才看清,飘悬在空中的是一个赤裸的男子,散着头发,身材完美,看不清样貌。
九龙蓄力,又开始喷射眩光,所有眩光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这人浑身开始沥血,血流汇集如注,形成一道血线,自天际流进身下的湖里。
“天啊!他这得多疼啊?”
“千刀万剐,万蚁噬心之痛,痛不欲生。”
众人沉默,妥布已有一滴泪珠沿着面颊滑落了下来,“那蠡,受苦了!”
“自从来沼北,他每天都要承受这些。这圣坛里的水,都是他的血。”玥虹浑身颤抖着,眼泪早已止不住。
眩光急剧频繁地喷射了近一刻钟,最后眩光甚至一直持续喷射,没有喘息间隙,九条巨龙也已经筋疲力尽。
突然,空中悬着的那蠡双目变成了纯白色,没有瞳孔。霎时风起云涌,飞沙走石,天地为之变色,白昼瞬间变成黑夜,湖水开始剧烈地震动,湖心渐渐浮出一颗巨大红色的蛋,徐徐向空中升起。
“龙蛋降世了!”玥虹禁不住欣喜。
城堡内所有的巨兽齐齐伏身跪拜了下去,蔚为壮观。
仪式完成,几近昏厥的那蠡如一片枯叶飘落在岸边。玥虹赶快飞奔过去抱住他,熟练地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血滴进那蠡口中。
妥布三人也马上抽刀意欲割腕帮忙,赶紧被玥虹制止住了:“你们的血,没用。”皇甫芸抓过玥虹的另一只手腕,上面数不尽的伤疤,层层叠叠。皇甫芸心疼得把脸别过一边。
“轰隆隆隆……”如同五雷贯耳,龙蛋最外层红色的壳犹如花瓣缓缓展开,眩光四溢,里面竟裹着七彩的巨大花瓣,随着花瓣微微旋转着打开,七彩色的灵光通天彻地,方圆百里天地之间瞬间充斥闪耀着七彩的幽幽灵光,瑰丽绝伦。
龙蛋彻底打开,花蕊处一个完全赤裸的沉睡女子冉冉飞升出来。“芷洛!!!”妥布欣喜若狂,早就飞身上前。
……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回了芷洛和那蠡,回到卫拉行宫,妥布就像怕他们再跑丢似的,安顿在寝宫寸步不离,皇甫芸、清澜和毓婳也通宵达旦地陪着。
因为两国已经和亲,再无边境之扰,公孙豹早带着军队撤回濯国,只留了少许士兵镇守在边镇维护地方日常秩序。甘丹便连夜派八百里加急去拜京报喜,下令卫拉境内大赦,并定当日为“归鸾节”,大宴天下,许百姓狂欢十天,成了卫拉国继龙拜节之后的第二大节日。
那蠡昏睡了七天有余,玥虹一直陪在身边以血饲之。那蠡睁开眼,第一句就是问玥虹:“成了吗?”“成了,成了,主子放心。芷洛公主在那边睡着。”那蠡朝芷洛的床看了看,放心地点了点头。
“主子?”清澜一直对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很好奇,尤其感兴趣。
“我唤他作师兄,是你听错了。”玥虹解释到。
“我认得你”,那蠡朝清澜笑道:“你就是差点用一根毒针要我性命、逼我疯魔的那个人。多亏当时玥虹帮我把毒吸出来了,要不然今天躺在那儿的,可就是一位毒王妃了。”
清澜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脑袋:“当时也是各为其主,我用一生还你就是。”
其他人看那蠡醒了,也都围了过来。
“最该用一生还他的,是我。”双膝重重落地的声音……“我欠你的,是命。”
“良王快快请起,怎可行如此大礼!”虚弱的那蠡慌忙搀起妥布,“我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当年也是我没有把芷洛公主保护好。”
众人正叙旧……
“保护那蠡!快救那蠡!”芷洛醒了?!妥布急忙奔到芷洛床边,抓住她的手。芷洛睁眼见是妥布,忙说:“相公,快救那蠡,有人行刺!”
“公主,我在。”循声看去,那蠡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不怕,不怕,没事了。有我在,别害怕。”妥布紧紧地抱起芷洛,安慰着。
“不是我的及笄礼吗?这是哪儿?”芷洛一脸疑惑。
“傻孩子,你都睡了五年了。”妥布宠溺地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眼里泛着泪花儿。
“你失踪了五年,良王就拼尽全力寻了你五年。”那蠡在一旁感慨。
“你的七彩小瓶呢?”芷洛无意间发现悬于那蠡颈间的小瓶不见了,“听父王说,那可是对你极重要的东西。”
“没什么,在沼北遗失了。”那蠡说的风轻云淡,“人没事就好。”
“芸,那刺客的身份查清了吗?”
“后来我去查过,袭击芷洛王妃和那蠡的黑衣人,是太子保成派来的。”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只想做个与世无争的闲散亲王,奈何居然真的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皇甫芸,整顿军队,即刻拔营回拜京!
“玥虹,你之前已经被赐死过一次了,以后你就叫欧阳虹吧。”
不日,妥布带着芷洛、那蠡、皇甫芸、欧阳虹一行人启程回京,同行的还有清澜和毓婳。
清澜想回京与毓婳同住,甘丹想想又拦不住,要不然他也会自己跑掉,索性在拜京为这小两口置办了一座大宅子,也不失了卫拉太子的风范。
当然,清澜去拜京还有另一件要事——将养父母从濯国太子保成的魔爪中搭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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