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院外花团锦簇,才子佳人奔走忙碌,人面桃花相映成趣,无不洋溢着祥和喜庆、盛世升平。
星目雪肌的俏美少年于中殿翘首企盼,沉稳中略显焦灼,这尤物生得英俊倜傥,身着红色大婚华服,极显得翩跹潇洒,雍容华贵。
这位良王妥布是皇帝古朗的四皇子,十三岁的他今日将迎娶一位十岁的芷洛公主为福晋。
芷洛其父飞扬古为内大臣,颇有战功又是皇族国戚,常来宫内走动,小夫妻自是相熟。
远见旖旎一队仪仗,众女官前呼后拥的簇着鸾仪彩舆,公主随嫁的一位贴身侍卫寸步不离,虽是家仆,却也望之不俗。
“昨日行酒令竟输了你,明日要拉上良王赢回来。”
“公主,嫁入王府便不可了。”
“良王不是那无趣的人,入府依旧准你贴身伺候。”
“是,主子。”
“怎不叫我芷洛了?我待你如兄,入了王府你一切照旧即可。”
“在下……不敢。”
正说话间已到中殿,芷洛缓步至正堂行合卺礼,这正堂规制有如略小的太和殿,金碧恢弘、雕栏玉砌、飞檐走壁好不气派,确实的天家威严、皇子风范。
大婚宴席更是极尽奢靡之能事,由于这芷洛公主深受古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满汉全席竟成了配菜。
良王这场皇子婚礼可谓普天同庆,古朗大赦天下,京畿百姓歌舞相和,宫内赏出珍馐无数,好一派盛世大观。
良王府内另有一片骚动,丫鬟们不顾王府严苛的家规,不住的瞟着主子身后侍立的陪嫁侍卫,还有的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红着脸掩面窃笑。
“这就是濯国第一美男子?”
“听说还是第一武士。”
“天呐,神仙一样的人物。”
“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原来是如此。”
“此生若能嫁如此郎君,死也值得。”
“呸呸,贱蹄子,好不害臊。”
“极美啊!极美!原以为主子已是这世间极品,想不到竟还有如此美人。”
“都犯什么花痴!还不去干活?!”管事嬷嬷低声呵斥,丫鬟们应声嬉笑着四下散去,边走还不住频频回头,偷偷痴笑。
而那张完美的脸,依旧雕塑一般戳在新娘身后,周身散发着银色的寒光,目不斜视,不落凡尘。
……
红烛摇曳,小夫妻被婚礼折腾了几个时辰,终于有了二人世界的宁静。
妥布和芷洛本就熟识,虽是父母之命,也算鸠车竹马,完全没有生疏和避讳。
妥布笑眯眯的看着盛装的芷洛,第一句话竟是:“你家这位木头要一直杵在门外吗?”
“你家那位不也在门口守着?”
“你这位贴身侍卫倒是忠心,只是他这么守着,我不自在……他叫什么来着?那蠡?听说百经沙场、武功绝世,你爹爹也真是疼你,这等武士不留在沙场立功,居然舍得赏你?另外,你家族这一分支自花信之年起再不易变老,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看你可敢欺负我?”芷洛莞尔一笑,那笑容甜美迷人引魄。
妥布至此方懂“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诚不我欺,“你可知你是我向父皇讨的,不止是父皇的指婚,芷洛,此生有你足矣。”
门外的两位侍卫耳力都极好,方圆千米银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已经涨红了脸,听这两位主子卿卿我我,手脚都尴尬的没地儿放,相视一笑,彼此怜惜。
芷洛公主的侍卫那蠡,年仅二十三岁的帝国第一高手,武功远高于帝国三雄。
良王妥布的御前侍卫皇甫芸,年纪相仿,也是位列帝国三雄的顶级高手,放弃了将军身份,甘愿效忠良王做个侍从,以报答沙场救命之恩。
虽是武将,却都生的极俊俏,两个冰雕玉琢的人儿,仿佛两尊唯美的雕像,彰显着帝国的威严和誓死的忠心。
妥布怜爱地看着芷洛,这铁骨铮铮的俊朗王子仿佛欲将此生心底的柔软都赋予她一人。
婚房暧昧的味道愈发浓烈,芷洛宝石般的明眸迷离闪烁,轻启皓齿,酥声柔气仿佛怕吓着自己的侍从,“你们下去吧,外殿值守,新禧之夜应当无事,安心休息。”
皇甫芸笑着朝那蠡眨了眨眼,两人松了口气,悄声离去。
夜已三更,那蠡用敏锐的听力熟悉着陌生的环境,基本已经勾画出良王府的地图,包括府内人数、方位,从呼吸和心跳声判断他们是否醒着。
脑子里回忆着小公主的一颦一笑,虽未及豆蔻之年,但公主的优雅与美艳,举手投足中贵族的大气和稳重,以及在自己身边偶有的调皮可爱,令那蠡不禁莞尔。
能用一生守护她,看着她长大,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呵”身边的皇甫芸看着他微翘的嘴角,顽皮地朝他呵了一口气,“哈哈哈,想媳妇儿了?听说你是千年冰山,居然也有表情?”
那蠡身上透着一层银霜一样的光芒,凛凛不可侵犯,只冷冷的瞥了皇甫芸一眼。
“也是,你我都是终身不可娶妻的人。”皇甫芸兀自开着玩笑,不在意那蠡根本不理会他。
突然,那蠡表情变得警觉,皇甫芸仿佛也听到了,几百米外屋顶那细微的声音变化,仿佛小猫一样轻轻的窸窣的脚步声。
皇甫芸给了那蠡一个手势,瞬间蹿出了大门,那蠡第一时间赶到内殿门口,时刻注意着外面事态的发展。
皇甫芸的剑势非常凌厉,剑风之处招招致命,来者并不示弱,稳稳的躲过快似闪电的剑气,但却并不急于亮出随身佩剑,怕皇甫芸认出他的身份。
听着那人的步法,那蠡微微一怔。
良王醒了,那蠡听见他平稳的气息和心跳稍有变化。
良王虽年轻,但也已身经百战,功夫并不在帝国三雄之下,这打斗他也听得清楚真切。“唉,是太子的玥虹,可惜了,帝国以后只双雄了,那蠡,去吧。”
芷洛也醒了,听是玥虹,忙道:“捉来就好了,别伤到他。”
那蠡出去又进来了,带着玥虹,后面跟着垂头丧气没打赢的皇甫芸。
三个挺拔颀秀的男人一起走进来,气势颇有些秀色可餐。
“可好,帝国四美集齐了。”芷洛不禁偷笑调侃。
“你可知夜闯良王府是诛九族的罪过?”妥布沉稳的声音有种强大的气场,给人施加着无形的威压。
“禀良王,我并非行刺,我只是想来看看那蠡,我是他师弟。”
“那你可以投名刺啊。”一旁的皇甫芸插嘴道,皇甫芸是一直陪在良王身边的,与一般的侍卫不同,良王并不追究他殿前失仪。
“我品阶太低,不够资格投拜帖。”
“听说你拜在太子门下效力?”良王眼里闪出深邃的寒光,少年老成,城府极深。
“禀良王,是的。”
“带下去吧,大喜的日子。”良王挥了挥手,不再看他们。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估摸着他们到了良王府地牢,芷洛柔声笑着跟良王解释:“玥虹和那蠡是同门,师承鹤湘公,平日关系极好,有如亲兄弟,之前在我府上的时候经常走动,我也常邀他来家里小住,并不算外人。”
“但是他毕竟投靠了太子,而且这么来府上,不算磊落。”
“若惊了良王的驾,我替他赔不是了,若为了不坏良王府的规矩,看在我的薄面上,仅略施小戒可好?”芷洛仰起乞求的脸,扑朔着大眼睛讨好地笑着。
良王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那蠡带着玥虹来到地牢,陪他一起坐在牢房里,皇甫芸靠在门口,抱着剑。
“你俩说说体己话吧,这地牢隔音,王听不见。”
“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每年我们拜师的日子,我没有你的消息,就想哪怕远远的看你一眼也好。”
“可是擅闯王府是死罪,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
“我愿意,没关系,我听说好像有人会对你不利,我只怕你入良王府后再也见不到你。”
“傻孩子,怎么会?”那蠡将手搭在玥虹肩膀上,望向皇甫芸:“他这次深夜拜访,应该没关系的吧?”
“呵呵,你觉得呢?”皇甫芸盯着那蠡的眼睛,摇了摇头,“若是旁人,或许还好说,可他是太子府的人,你别忘了良王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但是太子并不倚重我,他留我在身边只是起到震慑的作用。我真的不是来行刺的。”
皇甫芸不置可否,闭上了眼睛,脸别向一旁。
空气凝固了片刻,“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会救你。”那蠡坚定的目光流露出宁为玉碎的决心。
第二天,太子趁良王大婚行刺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手足相残简直是皇室的奇耻大辱,古朗震怒,幽禁太子,赐死玥虹。
太子虽恨毒了他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四弟,但是苦于对那蠡和皇甫芸的忌惮,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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