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晚风几次呼过,也没能降下宋堇滚烫炙热的心。
但他心中也数次问过自己,对于姌姌所提出的问话,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思绪纷纷扬扬,再次想到了前世。
前世他恢复记忆后,是有想过去扬州接她,但却是心中固有的念想深深地把他禁锢在了盛京。
烟花之地的女子怎能进他的王府呢?
若是接她进了王府,朝堂上那些蠢蠢欲动的皇朝宗室又可以拿此借机发作!势必又要为难皇兄,他,怎能给皇兄再添麻烦呢?
至于天下的百姓又怎会看待他这个德高望重的恭亲王呢?
种种的观念想法,将宋堇短短的一生都葬在了盛京,葬在了没有她的地方。
暗地里可以肆意的狠戾与残暴,但对外宋堇一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来俘获人心。
十多年的大权在握,戴面具示人,温润二字似乎都成了真的,宋堇究竟何时感到疲倦,他也不甚清楚,以至于在死后,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
回到盛京后,他已经舞象之年了,与他同龄的男子大多都成了婚,快则孩子都有了。
但是他却无心姻亲之事,每每母后提及,他都会第一反应想到远在扬州的她,最后,为了忘掉她,他疯一般地投入政事,用这处理不完的政事来充斥大脑。
就这么过了两年,母后和皇兄都坐不住了,母后甚至拿出了孝道来压他。
宋堇想,若是成婚了,许是会更快忘掉她吧,便松了口。
而后按照皇室规矩,他娶了一名王妃,娶了两名侧妃,许是子嗣单薄,母后又让他纳了六名侍妾。
可以说他府中的那些女子各有千秋,清纯的,端庄的,高冷的......自然也有妩媚的。
只是对于房事,他并不热衷。
对于唐沁怡,他也是敬重有加,每月的初一、十五他都会留在她苑内,例行房事,一次便结束离开,去了书房,不会留下,其余的时候大多都也在书房。
一个月差不多五次房事,几乎不会再多,对于正妃之外的女人,宋堇更是草草了事,不过是为了纾解欲望罢了。
气血方刚又如何,讲得难听点,她们对于他不过是传宗接代给母后看的工具,以及纾解欲望的作用而已,宋堇对她们从未施舍半分的情。
薄凉吗?
宋堇曾问过自己,却没得到答复。
甚至是骨肉至亲的孩子,于宋堇眼中,堪堪不过给世人、给皇兄、给母后一份交代,仅此而已,至多那个抱养在唐沁怡名下的庶子,他才多看了那个孩子几眼。
一日又一日的公务,时间的流逝,无数繁杂的事,叶姝攸这三个字被宋堇死死地压在了心底,他从未提起,却也开始忘记了她的存在。
或许薄凉与冷血才是他的本色吧,宋堇想。
......
夜色昏沉,宋堇深邃而幽幽的眸似乎弥漫上了一层雾,无人可知他究竟在心底想了怎样的事?
莫约一刻钟以后,马车渐渐驶过了热闹至极的巷三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喧闹至极。
夜色于这些人而言,无疑是更胜一筹的娱乐!
宋堇他们几人下了马,牵着骏马过街,毕竟要是骑着马时无意间碰伤了过路的行人,那可就不太妙了。
期间不少人见到这辆马车,都不自觉地自行回避,能上得了巷三街的公子们几乎都是极有眼力的,这辆马车的价值他们还是心中有数的。
有时不是怕自己赔不起这辆马车,而是怕惹怒了这车中的贵人,要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给家族招来祸患,这才是最大的!
快到醉锦阁的时候,魏立不知从哪拿出了几副面具,于是几人都纷纷戴上,此时即便是惹人侧目而视,但也无人知他们的身份。
一盏茶后,马车驶到了醉锦阁正门口,还是与往日无异的热闹喧嚣,车停了,但是车内的人似乎没啥动静。
宋堇不解,过去,轻轻掀开了门帘,一眼就见到了她靠在一侧,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了许久,而一旁的春溪正无奈地望着自家小姐,不知是否要唤她起来。
原是春溪先睡了,不料,她醒来后,就见到了小姐不知何时也睡了。
站在一旁的魏立默默拉开了车内隐蔽的一角,拿出了正红色绣有花纹的披帛,递给了宋堇。
宋堇:......
一时失笑,魏立真是什么都准备齐全了。
春溪瞧出宋堇要做什么了,最终只能下了车。
宋堇十分轻柔地将披帛盖在了叶姝攸的身上,尤其是她的脸上,不露出一丝缝隙,唯恐让人瞧了去。
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微微调整姿态,令她更舒服地躺在自己怀中,动作愈发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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