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不可这便上去。”
“为何?”吕布问道。
“你我弟兄对这里不熟,倘有人在上面暗中设伏,你我岂不是要做一个无头之鬼了。”齐顺说道。
吕布冷笑。
“齐贤弟如此胆小甚微,又岂能寻得丢失的财物?你等皆可跟在本侯身后,若遇埋伏,本侯一人抵挡。”吕布说完,快步踏上台阶。
台阶不高,很快,就看到了头顶一块厚重的木板,一条粗粗的绳子从上面垂下来,连接在一侧的墙壁上。
齐顺摸索着去寻找绳子的接头处,想着可以拉动绳子打开木板。
吕布不懂机关,一只手高高举起,顶住木板用力一推。
木板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略略离开地面,却又落了下来。原来,这木板的两侧还分别用一条铁链连接,而且,为了便于伪装,在木板上面还铺满了泥土,那重量怕有七八百斤不止。
吕布被激起了兴致,把短戟插好,双手撑住木板,再次用力猛推。
只听到“嘎巴”一声,随着木板再次被顶起,两条铁链竟然被齐刷刷的拉断。
被齐顺攥在手里的绳子瞬间随着木板直飞了出去,竟然把齐顺手心处的皮肤也磨破了。
吕布高大的身躯一闪,从洞口处钻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满地的枯叶,叫人如同踩在了棉花团上。
极目四望,除了浓重的黑暗和排列紧密的大树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吕布回身把齐顺等人拉了上来。
虽然钻出了洞口,但是,几个人也瞬间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唐兄,看起来这些人早就已经跑远了,依小弟之见,我们暂且在此地休息一晚,待天亮之后再去附近寻些村民来问。”齐顺提议道。
望着眼前的黑暗,吕布一时间也没有了主张。
安排人手回去看管马匹和车辆之后,剩下的人靠在树干上,稍事休息。
“那小尼姑看上去甚是可爱,却不想手段如此毒辣?若非唐兄警醒,你我弟兄恐再难回到京城去了。”一个人抱着朴刀,抱怨道。
“丢失了这许多财物,你我弟兄人头不保,还有何脸面回京城见国舅爷?”齐顺说道。
吕布看了一眼齐顺。
这家伙只是刚才失口说出了“紫金壶”的名字,其后再也不肯提到一句,只说是国舅爷的财物,看起来所有人当中,也只有这齐顺一个人知道一行人押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吕布不想再问,如果找不到这些人,拿回箱子,就算知道了这紫金壶的诸多秘密,又有何意义?
太阳的一缕光辉照射在了吕布的脸上。
吕布站了起来。
四周密密层层的树木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吕布不死心,在洞口的四周巡视着,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条浅浅的拖痕。
叫醒齐顺等人,吕布一挥手。
“兄弟们,跟紧我。”吕布叫道,循着拖痕的方向快步追去。
其实,树林并不大,几个人大约走了一百多米之后,便看到了一片空地,站在空地上,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在山脚下,零星的散落着一些低矮的房屋,这时候,正有炊烟袅袅升起。
“这里有人家,正可讨些酒食。”一个人说道。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之久,几个人才来到了村口。
齐顺打发一个人去村里买些酒食来,顺便打听一下这附近是否有匪患出没,自己则拉着吕布坐在了一块巨石的上面。
“唐兄,我料这财物一定被这山上的山匪所劫,你我这些许人手,恐很难抢回。”齐顺透出了一丝不自信。
吕布冷笑不语。
果然,没多久,进村的人回来了,他带来了打听到的消息:
这山上果然有山匪出没,而且数目足有上百人,领头的人名叫谢天顺,诨号——啸大虫。他尚有一妹,名叫谢盈,诨号——俏罗刹。
“唐兄,我看这二人都是凶恶之徒,况又有百十名帮凶,单凭我等很难上得山去。莫不如待小弟先行赶往滁州府,要知府大人调集人马,再行上山不迟。”齐顺听完,思索了一下,说道。
齐顺的能力在当时已经算得上是上乘了,但是,在吕布眼里却只能算一条爬虫而已。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也是吕布意料之中的事情。
“齐贤弟不必惊慌,愚兄不才,独自上山去讨要财物。”吕布说道。
“唐兄不可,若激怒了那啸大虫,不但财物无法索回,只怕唐兄的性命也要丢掉,何况我们现在并无十成把握这财物就在山上。”齐顺阻拦道。
吕布不想多耽搁时间。
“这样吧,齐贤弟可先去滁州府,待愚兄上山去探听一番,若财物果以落入山匪之手,再通知齐贤弟调兵不迟。免得误会了山寨中人,惹出些许麻烦。”
“这样最好,唐兄不可鲁莽行事。”齐顺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吕布看着身边的四个人。
“你等在此等候。”
四个人想要说什么,可是都没有说。
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菜之后,吕布绕过小村,沿着一条很窄的土路,向大山走去。
这山上的确有一伙山匪。
领头的谢天顺四十几岁年纪,生得高大威猛,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啸大虫”的绰号,是取虎啸山林之意。
他的妹妹谢盈比他整整小了十几岁,先前也曾许配山下的男子,只是这谢盈无法承受山下生活的清苦,带着男人回到了山上,可惜的是,没多久,男人便病故了。
此时,就在这座山的后面,一个山坳的下面,谢盈正带着两个山匪在这里进行着一场令人胆战心惊的祭祀活动。
在山坳的中间地带,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水潭,一个用几根树桩临时拼接在一起的木筏子,漂浮在距离岸边只有两米左右远的水面上,木筏的上面用绳子捆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一身灰色僧衣,头戴灰色僧帽、脸色雪白的小尼姑。
是那个自称叫妙玲的人。
此时,她就像是一只被捆住了手脚,待宰的小羊,只能无助地看着跪在岸上的谢盈,就像是看着一头吃人的怪兽。
谢盈的口里不停的低声叨念着什么。
过了一会,她站起来,对身后的两名山匪叫了一声“开始”。
其中一个山匪迅速把扛在肩膀上的一只山羊放到了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手起刀落,那只山羊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被割断了喉管。
此人身手极其敏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山羊已经被剥光了羊皮,并清理干净内脏,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躯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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