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达朱肃二人还在说笑的时候,常遇春的大帐内,此刻却是一片慌乱。
就在刚才,常遇春常大将军突然醒了过来,扒着床沿就开始一阵呕吐,接着整个人开始不停打摆子。
接着他整个人开始发起高烧,不停出汗,没多久,就又重新陷入昏迷之中。
今日值守的大夫已经是整个大军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所以当他一脸沉重的让常遇春的部下去寻徐达前来,准备常遇春的身后事时,要不是几个参将拦着,哪怕他本人也是德高望重,也难逃被常遇春的亲兵群殴的下场。
而当徐达朱肃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士卒刚刚收拾好脏乱不堪的地面,正从帐篷里面退了出来。
而在帐篷门口,那位老军医此时一言不发,面色沉重,见到徐达到来,二话不说便直接跪倒在地,言称老朽无能。
这副架势,就差直说常遇春过不过今晚了。
饶是徐达,也被他这般态度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徐达皱起眉头,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身走进了帐篷。
常遇春此时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通红,嘴唇泛白,身体还时不时的微微颤抖。
方才为他换上的内袍,还没过一刻钟,又重新被汗水打湿。
“陆先生,”徐达扭头看着跟着进来的军医,他的眼中带着骇人的光芒:“大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那老军医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常遇春的里衣解开,然后用一旁的剪子剪开他肩膀上的绷带,露出依旧破溃流脓的伤口。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将军肩膀上的伤,一直处于溃疡的状态,加之将军本身高烧不退,过了今晚,恐怕……”
徐达听完陆大夫的话,整个人向后倒退几步,脸上第一次浮现慌乱之色。
忽然,徐达上前几步走到床榻前,纵然铁打的汉子,也无法接受好兄弟即将离世的悲剧,他一双虎目含着热泪,“老常,我怎么都没想到,咱们一路拼杀到今日,尸山血海里走了无数遭,今天居然……”
徐达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好久他才哽咽着再次开口:“咱有时候也会想,将来哥几个老了,还能凑在一起喝喝酒,玩两把骰子,毕竟都是大老粗,学不来读书人斯斯文文的那一套……老常!咱们走了那么多兄弟,剩下的没几个了,如今你他娘的怎么舍得底下兄弟啊!”
陷入悲痛之中的徐达似乎已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别说他了,可能除了一旁的朱肃还打算抢救一下常大将军,不管是帐篷里还是帐篷外甚至整个营地,差不多都已经是哭声一片。
“常十万呐常十万,你不是说大丈夫不能死在田间床榻之上,要死就该死在马上吗?你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咱们是助上位推翻了元朝,夺了天下,甚至留了几百年的燕云十六州也已经回到了咱们汉人手里。可是不够啊,你小子不就是要学冠军侯,封狼居胥吗?漠北的蛮子还在等着咱们呐!老常,你怎么就舍得现在撒手不管了呢?难道你这个大明的常十万,也要似那冠军侯,建功立业后,便被老天收走吗?
苍天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悠悠苍天呐!何其薄我大明!”徐达说到伤心处,便只剩下怒吼,威风凛凛的大元帅,为亲密战友的即将逝去而一时涕泪横流。
就在所有人的悲伤情绪到达顶点的时候,仔细研判完常遇春病情的朱肃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徐达身边,推了推铁塔一般的大元帅:“徐伯伯,让一让。”
徐达闻言,默默把身子让开:“殿下,你也跟老常说几句吧。”他以为朱肃这是学他和常遇春告别。
“您可拉倒吧,常伯伯要是知道我在他跟前,就冲着他那虎不愣登的二闺女,搞不好他能立刻回光返照抽刀子砍我您信不?”朱肃表面上语气故作轻松,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
只见他掏出装有大蒜素的瓷瓶,将明黄的药汁一股脑儿的灌进常遇春的嘴里。
待他服下药汁后,朱肃扭头看着面色迟疑又带着一丝希望看着自己的徐达,他摊了摊手:“都已经这样了,我再说七成把握您恐怕也不信,姑且让我死马当活马医吧。”
徐达闻言,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嘴唇嗫嚅几句,但终究是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去打点水来,徐伯伯,劳烦你着人给常伯伯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床榻被褥也要换干净的。”朱肃先是吩咐帐篷外的事候,之后又对徐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朱肃不得不承认自己错误的判断了常遇春的病情。
当他得知常遇春患了疟疾,便觉得疟疾是最可能造成常遇春死亡的罪魁祸首。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真正要命的,是伤口发炎带来的细菌感染,结合卸甲风,两者加起来造成常遇春持续高烧不退,一度陷入昏迷。
之前他从昏迷中醒来,并非病情好转,而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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