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当堂对质
宋员外怒甩衣袖,「我儿高烧刚退,如何受得了颠簸,你分明不安好心。」
苏朵朵冷笑连连,「只我一人在此,那先前所言,皆可推说小儿戏言了?」
「你……」
「好了。」万承打断了宋员外的怒吼,「既烧退了,就该堂前分辨。」
说完便叫人去传宋治。
不偏不倚的态度,倒叫宋员外发昏的头脑有了些清醒。
他一直自持身份,觉得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是个娃娃,还不任他搓圆揉扁。
哪料想,这般伶牙俐齿,竟然几句话就让县令不顾他的感受,将尚未痊愈的儿子传来。
苏朵朵同样头脑清醒,知道即便真的证实宋治受苏大郎指使,但又无实质性伤害,断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她此举不过是针对那些为虎作伥的,叫他们有所忌惮,不再任意妄为。
宋治很快坐着轿子赶来,脸色发白,唇上亦没有血色。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他在喃喃着,肚子蛊虫的,显见被吓破了胆。
宋员外已经疼爱的抱在怀里,听到话,凶狠的望向她。
「我儿昨夜说了一夜的胡话,若不是你拿蛊虫吓他,怎会如此?」
说实话,眼前情形实在滑稽。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吓得说蛊虫在肚子里,一脸惊恐。
一个三岁的女娃,镇定如常在大堂上与一员外对质,面不改色。
若不是公堂肃穆,还真觉得是在戏园子里。
一时间县令与衙内几个手下,都有些头疼。
说来说去,都没有实际证据,怎么判?
苏朵朵上前一步,「那两只菜虫,尚在阮夫子手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肚子里,大人一传便知。」
这还用她说!
万承万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模样倒有些像师父先前那般。
苏朵朵愣了一愣,别人上赶着找麻烦,她不想忍,怎么还是她的错了?
很快阮夫子被传了来,似也觉得荒谬,只把盒子交了上去,并未开口。
被宋员外抱在怀里的宋治,自打一见到那盒子,整个人就哆嗦起来,双眼死鱼般的瞪着。
等到县令打开,向众人举着盒子示意时,宋治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至此,苏朵朵才觉得手段是毒辣了点。
宋治悲呼一声,扫过周围,让她师父去看。
师父毕竟在县里待得久,所以都不会怀疑他,会为了什么,枉顾一个人性命。
师父按了按宋治的鼻下,又在他手上放了几滴血,他才幽幽转醒。
脸上冷汗淋淋,好似大病一场,「痒,好痒,好痛,爹,我好痛。」
苏朵朵撇了撇嘴。
还真的吓出病来了,她这次可没洒痒痒粉。
师父和临时叫来的几个郎中都看了,都说他烧糊涂了。
「爹,虫子在钻我肚子,就要钻出来了,我怕,我不想死。」宋治浑身直颤。
疼的心肝宝贝似的宋员外,哪舍得儿子受这份罪。
拧头看她,「赶紧把我儿治好,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朵朵叹了口气,「要不就把那两菜虫,当场烧了。」
听听,这都是什么事?
这下别说万承觉得荒谬,连阮夫子都看不下去了。
但是又没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试着做了。
那宋治人是糊涂着,可还是望了过去,直到那两只青虫化为灰烬,才渐渐定了下来。
「你还有别的蛊虫么?」他哆嗦着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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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朵朵挑眉,「你说实话,我就说实话,你是不是受了你爹的指使?」
宋治闻言看回宋员外,「爹,孩儿怕。」
宋员外脸如土色,吸了一口气,「没错,我是受了苏举人的暗示。」
虽没明说,但谁不明白这里的弯弯绕。
苏大郎身为县学教谕,以后的评语,和学生成绩评审,都少不得经他手。
苏朵朵却悄悄吐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会闹到大堂上,众目睽睽之下,她正愁没法做手脚。
没想到这两人倒挺实在,受不住自个招了。
「我没骗你,这就是两只菜虫,我只不过撒了些颜料而已。」孩子与孩子的对话,实打实的更简单。
宋治松了口气,身子也瘫软下来,宋员外当下便要带他走。
苏朵朵向万承拜了拜,「大人,此事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宋家毕竟是那把杀人刀,民女才三岁就过堂,若是就这么不了了之,怕是以后清誉有损。」
万承也挑了眉,「你想如何?」..
「民女与宋治曾做赌,便付了赌金,小惩大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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