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会有人替他难过吗

这天，灵溪照样和往常一样跟在小龙崽子后面。仗着自己灵巧的身姿龙珣在森林里窜来窜去，忽然从某处传来谈话的声音。
“再不好好修炼冬日怎么过？！”一道妇人的声音带着责备的意味响起。
“知道了，烦不烦一直说。”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眼熟，灵溪伸头一瞟，哦是之前的熊孩子？
听着两人的对话，她大概是能猜到在讨论快要来临的冬日？陆灵溪看见小胖墩的娘亲堆了一堆灵果灵丹在他面前，提着耳朵督促他好好修炼。
龙珣只是看了一眼就拖着尾巴走了，看起来并没有被眼前的场景影响到一样。可灵溪分明看见了，他刚刚看着小胖墩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
他也羡慕别的小蛇宝宝有父母陪伴吗？
只是这道脆弱的眼神很快就被他收起来了，再看过去的时候龙珣已经又变成了那个面瘫蛇。
他应该……很孤单吧？陆灵溪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小小的一条蛇，连背影都透露着倔强。
感受到她的气息没有跟上来，龙珣的速度不经意地放慢了，直到她又回到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才松了眉头。
还好，那个气息还在……
冬日说来就来，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树的枝桠上都落满了白雪，陆灵溪还以为龙珣也会像其他蛇一样进入冬眠期，结果并没有。
只是冬日来临前，他还能去蛇爷爷的小破屋待一会，那群熊孩子也会偶来他面前蹦跶一下，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人与他交流。
而现在，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他一条蛇了一样。
反而这会的龙珣比平常更加活泼一点？之前他很少出洞，很少去什么地方，整日整日一条蛇待在昏暗的洞里，灵溪甚至害怕他把自己憋出自闭症。
结果当这片小小的天地鸟兽藏迹时，好像才到了龙珣真正的活动天地。
仔细一想也就想明白了，或许他是怕再遇见像那群小孩一样对他避如蛇蝎的人。
其实龙珣的活动也很简单，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日去摘新鲜的果子放在洞中，或者在太阳正好的时候爬上最高的树端，尾巴懒洋洋的缠绕着树枝，半眯着金瞳在树上挂一天。
对龙珣来说这个冬日比往常的冬日要温暖得多，或许是因为知道有人在陪着自己……绕在树枝上的尾巴慵懒的卷了个漂亮的圈儿，仔细感受着那道令自己安心的气息。
龙珣甚至觉得，一直这样也很满足，那道气息不想现身就不想现身，只要能永远陪着他就好了，他不是一条贪心的蛇。
修仙界的冬日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出两个月，落得漫天遍野的冰雪便开始消融了。灵溪依靠在晒太阳的小龙珣旁边想，居然已经这么久了？这个回忆什么时候结束啊？.
那位蛇爷爷也如自己想的一样，没有熬过那个冬天，就算龙珣给他找来好多好多食物也无济于事，他还是离开了。
龙珣站在小木屋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比平常还要沉默的小龙珣，她想上去安慰他，可惜一如既往地触碰不到他，也不能让他听见她的声音。
蛇爷爷已经化回了原型，是一条已经很老很老的花斑蛇。
龙珣在离小木屋不远处挖了一个坑，刚刚解冻的土地还很硬，没有多大力气的小龙崽子整条蛇都被泥土弄得乱糟糟的，灰头土脸。
艰难地将花斑蛇的尸体卷进草席里，再把他埋进泥土里去，做完这一切天已经擦黑了，灵溪想伸手替他擦擦脸上的泥土。
出乎意料的是有一瞬间她的手碰上了他的脸，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龙珣却像被惊讶到了一样，金瞳瞬间竖起。
那是……那道气息在触碰他么？在安慰他？
其实龙珣也说不上难过，只是看那条花斑蛇年老孤苦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他以后也会像这样，孤零零一条蛇安安静静的死去吗？会有人替他伤心吗？
还只是条崽子的龙珣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死后会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尸首埋葬了。
或许，一直跟着他身边那个气息会替他难过吧？小龙珣忽然又不满足了，他之前想着，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可是现在，他突然想见见这个人，突然想看看她的样子，想实实在在地感受她的温度，就像刚才那般。
灵溪自己其实也被那一瞬间给吓了一跳，可惜再一次去触碰龙珣时又无事发生了，唉或许是梦境快结束了？
“你……会陪着蛇，对吗？”龙珣第一次对着那个气息开口，迫切地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小小的金瞳了盈满了微不可查的期待。
可惜并没有听到来人的回应，小龙珣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半掩盖住眼里失落地情绪，在眼睑处留下了一小片阴影。
第一次，龙崽子想得到什么东西，可惜注定不能如愿。
“没关系，不离开就好。”他自己自问自答地低声回了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