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简听着林黛玉这一声“世叔”,就跟大冬天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烧刀子一般,整个人都醺醺然舒坦了不少。
笑眯眯地上前一步,伸了手,轻轻地在才到自己腋下的小姑娘头上拍了一拍,柔声道:“不啦!陛下心疼你,在宫里立等着我回话呢。等下回的,下回我空出来时间,多陪你聊会儿天。”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是。”
“别想东想西的,自己的身子是要紧的。如海生前名利看淡,唯有女儿是最要紧的。你不好生保重,我可没法跟他交代。”
陶行简又劝一句,叹口气,想了想,回头招手叫贾政。
贾氏众人正静悄悄地候着。贾政见状,忙快步走过去,陪笑问道:“大监有何吩咐?”
“你们家别院修的怎么样了?”陶行简掀了掀眼皮,从眼角斜了他一眼。
贾政的汗又冒了出来,心惊胆战地欠身:“已经差不多好了,只少门帘窗帘之类的。”
“嗯,那就行。”陶行简点点头,“今儿你们不错。我回去会跟皇上如实禀奏,顺便也帮你们贾妃娘娘上个好儿。看看到十月中下旬的样子,就上折子吧!”
也就是说,准许贾妃省亲了!?
贾政惊喜交加,几乎要大笑,忙又憋住,满面堆笑对着陶行简欠身作了个揖:“下官承情!多谢大监!”
“不用谢我。你们好好待我这世侄女,做好人家应该做的事情,陛下自然不会亏待好人。”陶行简淡淡说完,又挥了挥手。
贾政本想再多寒暄几句,却见陶行简根本没心情搭理他的样子,只得低头退开。
林黛玉看了看贾政,又想起贾母望眼欲穿的样子,便低声问道:“我那元春大表姐,在宫里还好?”
“你担心人家做什么?好歹她没像你似地瘦成了一把骨头!她过得滋润着呢!等年下她回来省亲,见了你就知道了。”
陶行简不耐烦地略过这一节,然后仔细嘱咐黛玉,“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会托她带一个嬷嬷,或者姑姑过来。专门给你调理身子。
“到时候,你可不许拧着人家。那条路子的女官都是牛脾气,恐怕还得请皇上发话才肯出来。
“你听话,到时候让怎么吃喝怎么坐卧,你都乖乖地照办,对你只有好处的。听明白没有?”
林黛玉听着听着眼圈儿就红了,眼皮一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一边擦一边嫣然笑了,用力点头:“嗯!我都听您的!”
“不哭不哭!哎呀!”陶行简一看她掉泪就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草草再交待一句,“你好好的啊!我走了!”
落荒而逃。
贾府众人面面相觑——再也想不到,气焰高飙到连荣禧堂都不放在眼里的殿中监,竟然是被林姐儿的几滴眼泪吓跑的。
就连林黛玉,看着陶行简,和追着他身后一溜小跑、还不忘回头朝着自己点头欠身道别的小内侍,不由得笑得更真切诚恳了。
——她自己不知道,这样梨花带雨的笑,究竟有多清丽无双、艳绝尘世!
小内侍看向她的眼睛除了亮,都快绿了!
好在孝帽子遮着,她这般模样只有陶行简和小内侍瞧见了,贾府众人、甚至扶着她的紫鹃都没注意到。
不说听说了元春可以回家省亲之后,贾府上下都满心热情地给林如海做小祥祭礼,且说陶行简。
一路奔马回宫,丢下鞭子大步疾行,一头撞进御书房,站在满面愕然的昭明帝跟前,还在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大汗顺着鬓边往下流。
呆了半晌,陶行简还愣愣地不言不动。
这一来,倒把昭明帝看慌了,忙看向后头连滚带爬进来的小内侍,先招手叫他:“林家那孩子出什么事儿了?”
小内侍扑通跪倒,连连摇头,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断断续续地禀报:“不曾,有事,挺好的……荣府安排,得很周全……奴才还瞧见,诵经的和尚,打头儿的,是大慈恩寺的,二师兄真空!”
昭明帝这才放了心,仔细看了陶行简几眼,挥手让别人且先都下去,手里卷着的书也放上书案,这才歪着头问他:
“老陶,你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陶行简这才模模糊糊缓过来,眼珠儿动了动,待看见昭明帝了,这才渐渐清明,苦笑一声,垂头跪倒:“奴才君前失仪……”
“别废话了!快说,你怎么了这是?”
昭明帝半边身子趴在案上,不耐烦地敲着桌子,恨不得下去掐着他的脖子把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紧倒出来。
陶行简一声长叹,也不起身,就跪在那里,把贾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自己却先抬袖擦了一把泪:
“……我一瞧见她哭,就想起那天清晨我赶到时,如海的卧房外头一个丫头一个婆子靠着睡着了,里头如海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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