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王听得一头雾水,李药师便将自己与杨玄庆二人在池畔相戏联句之事,说与兄长知道。
李药王听毕,笑道:“你二人是一对戴云冠的韦驮,史大人与我岂不是两个拉弓弦的紧那罗?”
他兄弟俱熟读经史百家,都是文武兼备的人物。
李药王听李药师与杨玄庆联句,句句不离“歌”韵,便也谐了一句“紧那罗”。
“紧那罗”也是佛经名词,其梵语原意为“人非人”。
李药王与史万岁处境尴尬,进退两难,所以自嘲为“人非人”。
紧那罗乃是乐神,本应抱琴而弹;他二人却是武人,只拉弓弦,不拨琴弦。
此时李药师见大哥将话题转回到史万岁身上,知道兄长心中已有计较,便不再多言。
只听李药王缓缓说道:“数年之前,咱们丁忧庐墓之时,我曾向爹爹禀告晋王与杨大人往来密切等事。当时爹爹便已料到,晋王与杨大人必有所图,而史大人不愿参与其事,却又不得脱身,所以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他寻思半晌:“爹爹还说,史大人不对我说明密谈内容,或许竟是保全于我,命我不可以为他有意见外。”
他转向李药师,语音殷切:“药师,咱们的爹爹,才真可谓是料事如神哪!”
李药师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兄弟二人心中,益发对父亲充满崇仰孺慕之情。
李药王又说道:“史大人乃是忠义之士,无论东宫与晋王孰贤孰孝,他都决计不肯参与臧否储位之议。
玄庆冀望我能向史大人进言,只怕是缘木求鱼。”
他语音一顿,语调充满情义:“这些年来,史大人对待我等一向推心置腹,我绝不能见他有难,便弃他而去。
更何况,他与舅舅还有多年情谊。”
他又转向李药师:“所以,药师,将我调离史大人麾下之事,也就不必再提。”
《隋书》史臣论史万岁为人,说他“实怀智勇,善抚士卒,人皆乐死,师不疲劳”。
所谓“慷慨成仁易,从容就义难”。
此时李药师所听所闻,句句皆是兄长在疾风板荡之下的劲节特操,不禁又是感佩,又是不忍。
当下只应了一声“是”,便与大哥四掌相握。
他兄弟二人心中莫逆,相互更添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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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药师将李药王心意转告杨玄庆,杨玄庆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未相逼。
然而他兄弟既然得知朝中随时可能会有极大变动,言行便也更加谨慎。
李药师本欲避开皇室宫廷这是非之地,自请外调,无奈杨素不允。
对于杨府,李药师既不能断绝往来,自招杨素之疑,也不愿过于热络,惟恐惹祸上身。
隋室宫廷之内,太子杨勇雅好书史,秉性宽和,本与父皇杨坚大相径庭。
他又率意任性,奢华豪阔,颇令俭素悭吝的父皇侧目;同时广蓄内宠,落拓不羁,更使个性奇妒的母后不满。
十年之前杨广伐灭陈国,从南方回来之后,意识到太子失宠,就已生夺嫡之心。
他极力矫饰,屏除声色,以示无改于父母之道。
又刻意尽下,结纳朝臣,因此名声鹄起,以“仁孝”著称于时。
杨素在朝中一言九鼎,圣眷最隆,遂成为杨广竭力交纳的对象。
杨素惧内,不敢与广蓄内宠、落拓不羁的太子接近。
如今晋王贿以厚礼,屈意结交,杨素岂有不肯之理?他二人戮力同心,在内廷联络独孤皇后,在外朝勾结宇文述、张衡等朝臣,对太子肆意诬蔑陷害。
浸润1之谮,肤受之愬,皇帝对太子已生疑惧。
如今只待可乘之机,晋王便可取储君之位而代之了。
突利可汗入隋内附之后,杨坚封之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在黄河河套南岸的胜州、夏州之间,筑大利城以安顿启民部众,并划出四百余里土地,供他们作为畜牧之用。
又因安义公主已死,杨坚再以宗室女义成公主下嫁启民。
此时隋室对于突厥,虽然尚不能完全掌控,然而与北周、北齐对立时代,处处受制于突厥的窘况相较,则已有天壤之别。
如今启民内附受封,突厥在名义上已臣属于天朝上国,隋室更觉得扬眉吐气。
开皇十九年暮冬,启民之兄,东,突厥的都蓝可汗为部下所杀,隋室即遣启民出塞招慰都蓝部众。
隋室对于启民的种种亲善措施,本已令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十分不满,此时达头也欲招降都蓝余众,启民出塞,便与达头产生直接的冲突。
达头遂于次年初夏再度进犯隋境。
前次达头追逐启民进逼大隋,其势锐不可当,杨广、杨素均心存惧怯,不敢轻涉,遂急调史万岁出塞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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