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给他致歉,元阙说这样更膈应他,合着江寂不做人,她来擦屁股。
这算什么。
这和贤惠的妻子有什么区别。
元阙冷着脸,快步回的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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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虎见宋婉来,立马给倒上茶水好生伺候着。宋婉问账房要看账簿,账房立马把账簿递了过来。
宋婉翻开账簿查看,发现借款不少,生意是不错的,但逾期没还的人却有半数之多。
宋婉又去看那些详细写着名字、户籍所在地、借款时间、借款数量、还款时间、利率的借据。
宋婉挑了个数目大的,问尉迟虎,“这个人你问他要账要过几次了?”
尉迟虎认得几个字,瞧见是金陵城东南街的陈阿四,“要过两次,掌柜的说先礼后兵,应该就是事不过三的意思。”
宋婉点了点头,觉得尉迟虎颇有悟性。
“他是楼里的老主顾?”宋婉问道。
尉迟虎摇头,“不是,他是头一次借。他家是走商倒货的,从蜀地购大量的丝织品,再卖给金陵一些开绣坊或者卖布匹的商铺,赚个中间差价。
去年他运气不好,走船运遇到海上暴雨,丝织品全被灌了水,当时海上暴雨过后又是阴雨连绵七日,丝织品全部发了霉不能用了,他投进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加上他儿子与人口角,打死了人,惹上了官司,又需要花钱打点,他没钱走关系,只得来烟雨楼借虎皮钱。
这陈阿四祖上也是做这行的,家中是有些家底的,只是一时银子周转不开,他上个月押了批货到金陵,已经全部销出去了,之前的亏空应该已经填上了大半,他手里有银子,只是不还而已。”
这陈阿四因为什么赖账,宋婉知道,这是觉得她是个女人,柔弱好欺。
宋婉道:“你带上几个弟兄,咱们去陈阿四家。”
“是。”
尉迟虎叫上了人,跟着宋婉来到了金陵东南街陈阿四家。
她头上戴着幕笠,站在门口,尉迟虎则上前敲门。没多久,一个清清瘦瘦的小厮打开了门。
尉迟虎道:“陈阿四在家没有?”
小厮道:“不...不在,不在的。”
尉迟虎看向宋婉,听她拿主意。
宋婉见小厮双眸慌张,知道这小厮必然是在说谎,于是道:“无妨,我们进去等便是。”
说罢,她提着裙子迈上石梯,进了陈阿四家。
尉迟虎等人紧跟其后。
宋婉来到了正堂,屋内摆放着一张黑漆八仙桌,几个梨木高脚长凳,墙壁上挂着一张关公画像,下面供奉着香烛。
小厮忙让宋婉坐下,给宋婉倒了杯热茶。
宋婉道:“你与你们老爷讲,我这个人耗得起,几乎能在这里坐到天明,他总要见我一面的。”
小厮讪讪道:“是,是。”
他低着头跑开了,不久,陈阿四从府外大步进来。
他身上穿着件灰色祥云纹长袄,外间套了个玄色褂子,脚上穿一双黑色布鞋,个子不高不矮,皮肤偏黑,头发花白,留了个山羊胡。
他脚步那样快,宋婉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从后门出去,前门进来,倒是辛苦他了。
陈阿四进了正堂,忙双手作揖,赔礼道:“让宋掌柜久等了,实在是生意忙走不开,抱歉,不好意思啊。”
宋婉站起身,浅笑着道:“好说,今儿个我为什么来,陈老板也应该知晓,烟雨楼小本生意,还请陈老板不要为难。”
陈阿四道:“说起这事,我也是没办法啊,宋掌柜,您可否再宽容我些日子,我手里没什么银子,我那逆子如今还在县衙大牢里边儿关着,我还得使银子进去,让他过得好点。”
宋婉道:“烟雨楼没要你一次还清,一直以来的规矩,是分期、定期还账,可你现在到期了,却一点也没还,尉迟虎来催过两次,你都推托了,这次我亲自来,你还要推托?”
“宋掌柜,我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我真没钱。”
陈阿四见宋婉有些急了却还是谈吐文雅,声音更是娇柔,当下觉得宋婉更是好欺,赖账不还。
宋婉坐下了身子,面色愠怒。
她最讨厌的就是她待人三分礼、给他薄面,可他却不把她当回事。既然他赖皮,就别怪她手腕毒。
她拿着热茶吃了一口,下令道:“尉迟虎,按住他。”
尉迟虎大步上前,想擒拿陈阿四,谁知那陈阿四竟然敢反抗,挥拳给尉迟虎打了过去。
尉迟虎这样的场面见过无数次,当下早就丝毫不惧,伸手握住了陈阿四挥来的拳头,用力一捏,陈阿四直接痛得喊出声来。
尉迟虎伸脚踹他右腿膝盖,陈阿四吃痛,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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