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把宋婉拉出去杖打!不尊长辈,不爱姊妹,给我好好教训!”
院中的两个小厮上前就要拉住宋婉往院外拖,宋婉镇定道:“我看今日谁敢抓我,谁又敢打我?”
原氏再次站起身子,面上已怒不可遏,“你今日是反了天不成?”
宋婉道:“怎么能说我是反了天呢,我说的话难道没有道理?我唤您母亲时,您不像母亲那般待我,我不唤您母亲时,您又像母亲那般管教我。我今日不服从您,不是理所应当?您今日要打了我,往后就得像母亲那样待我,两个妹妹有什么我也要有什么,她有新缎子我也要有新缎子,她读书我也要读书,她月例多少我也要多少。”
原氏愣在原地,没想到宋婉如此伶牙俐齿,她恨不得把宋婉嘴都撕了。以前宋婉不说话时,倒觉得她没这么厉害,如今开腔了,倒真是令她意外。
宋婉脸上笑盈盈的,配着她那张面若春花似的脸,竟像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儿似的,惹人喜欢得很。
原氏觉得她那张脸难看至极,“哪里来这么多歪理,我如今是府中的主母,我想教训谁就教训谁!”
宋婉摇头道:“我真不知我父亲为何会喜爱你,执掌府中中馈该以理服人才是。姨娘你没理,便要强打我罚我,那好,二妹能告状到你这儿来,我就能告到祖母那儿去。姨娘您有失公允,根本不配掌管府中中馈!”
“你!你敢!”
宋婉面带浅笑,丝毫不惧,“我有什么不敢的?理在我这里,可不在姨娘这边。我记得,姨娘与父亲大婚次日去祖母那儿敬茶,祖母未出现,足足让父亲和姨娘等了半日。我记得祖母是勇毅元盛元将军的女儿,及笄时曾跟着父亲擒匪寇,荡海贼,早已习惯每日鸡鸣而起,耍刀练枪,这寝到日上三竿还是破天荒头一回,我猜祖母应该不太喜欢姨娘。”
原氏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绿。
原氏道:“你放肆!母亲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她只是老了,那日清晨起不来而已!”
宋婉脸上笑意不减,“是么?那这么多年,姨娘您每日晨昏定省,祖母可曾见过您?”
原氏脸色一阵绿,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
她怒吼道:“来人,把宋婉给我赶出菡萏院,让她滚!”
宋婉看了一眼院中站的两个小厮,“不用赶我,我自己走。”
菡萏院是府中最为雅致清幽的院子,主卧中供有地龙,冬日烧起来,整个房间都是暖的。院外还有一架大型水车,夏日里水车转动,冰凉的水浇过屋顶的瓦片,整个房间凉爽如秋日。
日前菡萏院是宋城的居所,后来原氏进了门,宋城便让她直接住进了这院子。
可想而知有多宠幸。
宋婉至今都不明白,宋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幼年之时是金陵出名的神童,后来进士及第,做官不到五载就任命大理寺卿,官家委以重任的重臣。这般出采的人物,竟然会看上一个偏远小县城县令的女儿。
照理,她母亲与宋城兴趣相投,应该与宋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才是。
宋婉正想着这让人心烦的父母爱情,迎面就撞上刚刚上朝回府的宋城。
宋城今年不过三十有七,相貌看着年轻得很,且身姿修长,面若冠玉。身上穿一件墨黑色绣飞鹤对襟长衫,腰佩一个深蓝色木兰香包,脚踩一双牛皮黑靴,气势威严,让人有些畏惧。
宋婉见他立马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宋城见到宋婉蹙了蹙眉,他已经许久没见到宋婉了,日常这女儿也不往他身边凑,今日一见竟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还记得上次和宋婉见面,宋婉不过才他膝盖那么高。
宋城开口道:“你几岁了?”
宋婉道:“十五。”
宋城道:“原来都已经及笄了。”
宋婉抬眸偷瞄了宋城一眼,瞧他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之意,想着前世宋城待她虽然不喜,却也没打骂过她,而是一直态度淡淡的,想来应该没有原氏那么不喜欢她。
在这府中要想过好日子,还是得有靠山才行,原氏不可能成为她的靠山,祖母性子肆意爽朗,最厌后宅之事,也有可能成为不了她的靠山。
她记得母亲曾与她说过,宋城科考一次就中,全靠自己造化,祖母元氏未曾教导半分。她日常大多是看书、军营。鲜少待在内宅。..
宋婉想着父亲应该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儿,乖巧的?听话的?懂事的?贴心的?
不管了,先试试贴心的。
宋婉面上带起笑容,“爹爹今日上朝累吗?”
宋城道:“不累,你退下吧。”
她还…不能退。
宋婉跪身下来,学着前世柳白莲娇滴滴可怜的样子,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贝齿咬了咬下唇,抬眸时已泪眼婆娑地望着宋城,“爹爹,女儿好饿啊,女儿许久都没吃好饭了,爹爹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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