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是主角

灵蝶苑。
已经解除禁足的顾灵一言不发，
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桌上，那张满是墨污的宣纸。
墨……
墨……
萧弈雪……萧弈雪……
墨……
弈……
指甲嵌进了掌心肉里，她全然不觉。
这十天，她满脑子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碎片就像大雪纷飞，在她眼前晃得她眼花缭乱。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她在宣纸上乱涂乱画，无意间把“墨”字和“弈”字放在一起看的时候……
她头痛欲裂！
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失忆的。
可碎片终究是碎片，无论如何也完整不起来。
漫天飞雪，落地后便消失不见，任她再用力都抓不到。
仿佛有什么命中注定的馈赠，正在慢慢偏离轨迹，头也不回地离她越来越远……
“不……不要……”
“为什么会这样……”
“墨弈……”
“不……”
“我要去找他……”..
“我要亲口去问他……！”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一定知道！”
也许顾灵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的心境非常危险……
楚见尘还在指点着最后一名“写不完作业”的弟子张熙敏，她的天赋是新弟子里最差的。
突然练功房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顾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师尊！师尊！”
楚见尘皱眉，虚空扶稳她：“何事如此失仪？”
“师尊……”顾灵直接扑来，把张熙敏都吓了一跳。
她看着这位每次出场都无法言说的灵儿师姐，上次也就罢了，这次更是不顾形象，好像完全把“尊师重道”抛到脑后，像个孩子一样连鞋子都不穿，一头扑进楚见尘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楚见尘、张熙敏。
他只觉得自己树立了这么多天的威严瞬间被粉碎得一塌糊涂。
张熙敏都不敢吭声。
偌大的练功房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好像失恋的少女。
“师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我痛得无法呼吸……”
“我好难过……好难过……”
“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失去了……都失去了……呜呜呜呜…………”
张熙敏顿时一脸震惊，猛地看向楚见尘。
她也是女子，一个女子说“失去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意味着她被…………
——七灵宗这么危险的吗？！！
她想起李叔的话：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衣襟。
楚见尘看到她这个动作，头顶飘过一长串省略号。
“说清楚，什么东西。”
对顾灵，他只能保持耐心。
张熙敏听得眼珠子都瞪大了——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但无论她的内心活动有多么激烈，也改变不了她是个社恐患者，缄口不言。
果然，顾灵边哭边摇头，眼泪都甩到张熙敏脸上了。
“我……我说不出来……呜呜呜……”
她其实是想去找萧弈雪的。
但她实在没有勇气。
萧弈雪看她的眼神陌生而冰冷，令她感到无比窒息。
就好像前世他们遇见过，他也是这么无情地对她。
自从知道自己的魂魄可以无限轮回后，她就一直以为这是前世因果。在这样的前提下，“前世”一直宠她爱她的楚见尘，无疑成为了她无助时最温暖的避风港。
若这个楚见尘真是“前世”那个楚见尘，现在差不多心都该融化了，可惜这个楚见尘更新了版本。
“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吧，说不定你说出来就好了。”楚见尘也不想这样套话，但他必须要知道女主身上出现了什么bug。
“师尊……”顾灵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抬起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楚见尘心里一个咯噔，表面却不动声色：“或许吧。”
“如果……前世那个爱你的人……今生特别讨厌你……你觉得……这……这……这可以吗……？”顾灵说着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
“可以吗？这是什么话？”楚见尘蹙眉。
结果顾灵就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他可以这样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呜呜呜……”
一旁的张熙敏挠挠头，听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