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但执意不承认,还得加个诽谤主子的罪,”她居高临下地抚摩宋玉绰的额头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但宋玉绰对人一向宽宏大量,尽管你打碎御赐瓷器、念及您年幼无知、不把您从暴室里拽出来,您也会在外面跪下来,仔细考虑您所犯的罪。没有宋玉绰的吩咐,是不允许您起床的。”
上官婕妤向云槿使眼色,云槿束手无策地叫来两名内侍把固执的宋玉绰拉到外面院子里。
云槿软磨硬泡,但爱莫能助只能和宋玉绰商量,过不了多久婕妤的气消可以释怀,然后留两名内侍看管着,便进大殿伺候。
10月气候怡人,不是酷暑寒冬,但宋玉绰跪倒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石像瓷器锐利的豁口刻满了身体,钻了心坎。
宋玉绰额上汩汩冒出一身冷汗,过了一炷香,沁雪扶住生病虚弱的谢长安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内侍把情况和谢长安逐一交代了一遍,谢长安语气很硬,但是内侍绝对不愿意放人。她说:“宋玉绰是希乐寺里的香客,请你把宋玉绰送进希乐堂吧!“她的话使宋玉绰心烦意乱。希乐堂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谢长安不得不跪下来敲希乐堂大殿关闭的大门,求上官婕妤原谅。
上官婕妤不予理睬,谢长安本来是病体虚弱之人,跪于冷砖之上,身子半倚着门,嗓音逐渐转低、
宋玉绰强忍住泪水大声说:“宁姐不需要为宋玉绰求情,姐还在生病,赶紧回到玉宜轩吧!”宋玉绰的声音极弱,沁雪听不真切,但宋玉绰知道,这是在暗示宋玉绰。“你知道吗?玉宜轩要来找宋玉绰了!”沁雪笑道。沁雪走上前去扶着差点晕倒的谢长安走了过来,她对宋玉绰露出了哀怨的微笑,像海棠枯萎了一样凄美,却依然执意不走。
直到云槿推开殿门一通劝解,并请了两个宫女强把谢长安架回,谢长安不忍挥泪而去,明显是放不下宋玉绰了,怕宋玉绰更加煎熬。
天气似乎也没有向宋玉绰表明自己的良苦用心,阳光隐入了一层层乌云,失去了光华的照射,暗淡的天也像宋玉绰一样万念俱灰,本以为晓之以理的上官婕妤竟然如此迷茫,陆、她是如此惧怕陆、不惜倒戈是非黑白吗?
而且宋玉绰更傻了,那个宫女对宋玉绰施以援手,疑团重重。她在什么地方?宋玉绰在哪里?“……这些疑问让宋玉绰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也令宋玉绰更加恐惧和绝望。“陆昭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陆昭容怎么能派一个小宫女去给宋赢彻送赏呢,只不过为了博取宋玉绰的怜悯而已,而她怎么能躲到杜鹃花栏后面去呢,也只不过保证没人察觉而已,另外各种非常多的事情,宋玉绰很容易就嫁祸于人,也许根本无法猜透陆昭容为什么要谋杀卑微药女。
跪在地上多时,天淅沥地下着雨丝,天对宋玉绰没有半点怜惜之情,衣上沾着雨,负着很重的身子,监视着宋玉绰的内侍自是躲进廊子底下避雨闲谈。
内侍们谈天说地的欢笑被逐渐变大雨声所覆盖,雨在发丝上弯弯曲曲地下着,冷风吹在脸颊上,冷飕飕的脸庞恍惚间像被刀砍了一下。宋玉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仿佛是看到一个人,一个在梦中的人。宋玉绰想,他一定在梦中。他是在做什么呢?宋玉绰恍恍惚惚跪下来,双腿已经不再当自己了,发麻没有感觉,像院子里雨水很容易洗落的枯黄树叶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带回来。
忽而雨停,举目便是一把四十八把紫竹绸伞在素白扇面上开出清纯芙蓉,就像面前隔著雨帘撑在伞上的女人模糊的微笑。
上官婕妤,谈笑风生置生死于度外,但依然能够露出无瑕微笑的男人,似乎被她抛弃的不过是一个娃娃而已,今天这才领教了她的恐怖。
内侍宫女完全撤退了,只留下宋玉绰和她两个人。“她叫王春香,是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子,但宋玉绰不喜欢她。”她的声音像风一样轻飘,在空中飘荡。“宋玉绰想和你一起去旅行。她为宋玉绰挡了雨,宋玉绰嫌累地想挪一挪,脱离了她伞盖的庇护范围,可是腿脚发麻,宋玉绰终于跌进了水洼里。
她清纯无瑕一笑道:“你似乎已经厌倦了宋玉绰不分黑白,可你懂宋玉绰为何要惩罚你么?你下跪的时辰只是一味的在嫌弃宋玉绰么?”
宋玉绰讥讽地说:“娘娘出了什么差错呢?差错只是在于宋玉绰轻信了她的百姓,平白白负了冤债而已。”
“您还想什么呢?可您只是说对了半句话,”上官婕妤倾身枉然为宋玉绰抹了抹脸上的雨,说道:“宋玉绰以前认识您,认为您极其聪慧,虽不是世家出身,但见地学识却毫不逊色,连庸常自负的小姐都要比您高。不想您在人情世故方面,竟然幼稚可人,足见书院也确实养出了书呆子。
她这句话让宋玉绰始料未及,宋玉绰昂首阔步地盯着她说:“你今天的错误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人民,估计你连那个小宫女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婕妤竖起第二纤指头说:“二是不知审时度势,认不出来也无妨,即使死于暴室,罪毕竟属于自己,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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