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心弦的嘶鸣声响彻山谷,即使远在另一座山上的凌沧浪也略微听到山谷中流传的回响。他有些诧异,朝这道声音的方向扭过头,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但同样的声音并未响起第二声。
“这是什么声音?”
慕惊鸿回答道:“出鞘。”
“仅是出鞘?”
凌沧浪惊异更甚,这会是怎样的一剑?
回过头,却是一怔,因为仅仅走神的这一功夫,慕惊鸿已贴的他极近,手中捏着一块制作精巧的机关盒,正对着他的脖颈。
一步之遥,这么近的距离凌沧浪是绝对躲不过的。
凌沧浪看向严挺,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奇异,像是无奈,又像是欣慰,问道:“这在你预谋之内?”
严挺道:“不是,但我相信慕惊鸿。”
凌沧浪看向慕惊鸿,僵了片刻,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对慕惊鸿笑道:“不错,真是不错,我小看你了。”
慕惊鸿没有说话,额头微微生出些冷汗,紧握机关盒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这一步实在是招险棋,一招下错全盘皆输,幸运的是他赌对了,城九酒的剑出鞘,给了他出手控制凌沧浪的机会。
凌沧浪又看向严挺,磨动嘴皮,终究还是深深叹息一声,突然大声喝道:“跟我来。”说罢丝毫不惧慕惊鸿的威胁转身向外走去,慕惊鸿被这举动吓得一怔,看向严挺,严挺道:“这里已无妨,你快去支援城九酒。”
昏暗的地下通道,两边关押着几个披头散发衣不遮体的人,严挺看着那些人的脸庞触目惊心,几乎每张脸他都认得。
白马镖局马成圭,西风剑张凤仪,丐帮八袋长老弥狗儿,越往前走关押的人身份就越贵重,严挺在狗山待了五年,从未听说过这些大名鼎鼎的武林前辈会被关押在这里,凌沧浪脚步放缓,对身后的严挺道:“是不是很意外,狗山还有这么个地方?”
严挺问道:“他们为何被关押在这里?”
凌沧浪道:“他们每一位都做了你正在做的事,所以会被关在这里永不见天日。”
严挺沉默,凌沧浪边走边说:“每当又有你这样的人出现,这里的牢笼就会多设立一个,狗山正是因此而存在的。”
严挺道:“事已至此,您难道还要让我停手?”
凌沧浪道:“不,我是在告诉你未来的宿命,他们都是人中之龙,论武功心智都胜过你我数倍,却仍敌不过命运。”
“您把血影门比作命运?”
“不错,他们决定着你我众人的命运,生而就是为了掌控有价值的人。”
“简直是谬论。”严挺对这句话非常不屑:“没有人能决定他人的命运,他们试图这么做就一定会有人反抗,我绝不是最后一个。”
“你们的结果无非都是一个样子。”凌沧浪停住脚步,指着一座铁制的囚牢道:“海易川就在这里,看清楚他的模样,这都是拜你所赐。”
严挺走进那座囚牢,里面是一个被铁链捆住手脚的男人,他的脸陷入黑暗之中无法辨认,严挺一脚踹开铁门,待他靠近男人身边看清男人的脸,他的心脏仿佛被重锤敲击一般,沉重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乌龙长青的手段,他将海易川带来狗山时,他已是这幅模样。”凌沧浪缓缓走进囚牢站在严挺身边,道:“不止是他的脸,他的手脚筋也被尽数挑断,身上也被下了奇毒,如今的海易川只是个行将就木的纸人。”
严挺没有理会凌沧浪,并拢右手化为掌刀将铁链劈断,海易川瘫倒在地上,严挺将他抱在怀里,伏在他耳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凌沧浪见状不由得摇头:“没用的,他听不见了,也无法说出话。”
严挺拨开海易川的嘴,嘴里竟空无一物,严挺将他背负与身后,对凌沧浪道:“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凌沧浪偏开身体,道:“我不会再阻拦,但城九酒敢在这里拔剑,她就一定要留下。”
严挺背着海易川迈步走出囚牢,留下一句:“她想走,这里没有人能将她留下。”
凌沧浪目送严挺走出地下室,喃喃道:“严挺,你对城九酒的信任从何而来呢?”
严挺自然听不到这句话,他现在只想快些与城九酒汇合然后离开这里,海易川的状况很不乐观,必须尽快得到救治,他背着海易川跑得飞快,之前在大堂听到出鞘声是在东边的方向,那里应该是习武堂。
严挺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慕轻鸿的脚步更快,常人一刻的路程,慕轻鸿只需半刻,当慕轻鸿赶到城九酒所在之地,就连见惯鲜血的他也感到肚内一阵翻腾,极力克制才没有吐出来。
眼前似乎是地狱的场景,满地的断肢残骸,鲜血浇灌在泥土上仿佛一条红色的地毯,而城九酒浑身像是刚才血池里捞出一般盘坐在这些断肢中央,闭着双眼平静的打坐。
梨花也已沾满鲜血插在一只断手之上,慕轻鸿双腿都已有些发颤,缓缓走到城九酒身边,小心翼翼轻声喊道:“城九酒?”
城九酒睁开双眼,鲜血从她的秀发流淌而下,瞳孔都已映出红色,她缓慢的抬起头看着慕轻鸿,费力张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慕轻鸿蹲在她的身前仔细打量,确定身体外无恙后伸手探向她的脉搏,半晌后说道:“你中了毒,幸好用内力护住了心脉,我现在尽快带你与严挺会合。”说罢在城九酒心口点了几处大穴,背起城九酒拔出插在短肢上的梨花,又忍不住摇头感叹:“你可真是个怪物,看这些短肢恐怕是数十人的。”
慕轻鸿施展轻功飞奔起来,他的脚步非常平稳,城九酒脸靠在慕轻鸿的背后丝毫未觉得颠簸,她从未如此心力交瘁过,现在只想喝上一壶烈酒之后好好睡上一觉,慕轻鸿感受到城九酒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大声喝道:“你可千万别睡着,咱们马上就能见到严挺,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城九酒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伸出头在慕轻鸿耳边狠狠的大骂:“你在说什么屁话,老娘只是困了又不是要死了!”
慕轻鸿被这声震得耳朵打鸣,不怒反而大笑:“你现在这惨样儿,我还真瞧不出你只是困了。”说罢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慕轻鸿远远的看到严挺的身影,大喜之余对背后的城九酒喊道:“来了来了,严挺过来了!”却没有听到城九酒回应,慕轻鸿感到一丝不对劲,放下城九酒回头一看,城九酒的脸已涨成紫色,七窍流出黑色的血,慕轻鸿大惊,对远处的严挺呼喊,严挺几乎是一刹那跃向这里,放下背后的海易川扶起城九酒的头仔细查看,对慕轻鸿厉声道:“快!随我来!”
慕惊鸿背起城九酒,跟着严挺身后,他看着严挺背后背着的人,问严挺:“他就是海易川?”
“不错。”
“他为何蒙着面?”
严挺沉默,他实在不忍心开口,慕惊鸿也意识到什么,没有细问,而是问道:“这里谁能救城九酒?”
严挺边跑边说道:“赖茅子,狗山上只有他懂医术。”
慕惊鸿突然停住脚步没有再动,严挺也止住步伐,回头看却发现慕惊鸿此刻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从未见过慕惊鸿这种表情。
“怎么了?”
“你说的这个懂医术的赖茅子,是不是当年从妙手仁心宗叛逃的那个人?”
严挺愣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三伏天穿着厚重的皮袄,寒冬腊月却坦胸露乳,身上一片布也不能穿?”
“不错。”
“他是不是只食生肉饮鲜血,白日睡觉夜晚却精神十足?”
严挺眨了眨眼,问道:“不错,您怎会知道?”
“果然是他。”慕惊鸿露出狞笑,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对严挺说道:“如果你要将城九酒带给他医治,我宁愿现在用剑抹了她的脖子,好让她死个痛快。”
严挺大惊,厉声道:“你再说什么!”
慕惊鸿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赖茅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比乌龙长青还要恶毒的疯子,借着给人医治的借口做着草菅人命的勾当。”
严挺急得原地跺脚,对慕惊鸿大骂:“我不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事,但现在他是唯一的希望!再迟就来不及了!”
慕惊鸿抿了抿嘴,脸色铁青的迈动步伐,严挺飞快的在前奔跑,边跑边问道:“和我说说,你都知道他什么。”
慕惊鸿道:“十年前金花世家偶然得到一只三足金蟾,此乃天下最珍奇的毒物,也是件稀世珍宝,当年金花家主亲自将此物带上妙手仁心宗与其一同处置,并邀无数英雄豪杰前去一观,赖子房当年还是妙手仁心宗的长老,他为了独吞此物,借着观摩金蟾之意偷偷留下一滴金蟾血,将那滴血滴在了妙手仁心宗的井里。”
严挺认真的听着,问道:“后来呢?”
“他毒害了众多英雄,就连当时的金花家主也深受其毒害,引得年时八旬的金夫人出山,亲手给他下了阴阳颠倒灭欲之毒,自此赖子房便成了一个阴阳颠倒的怪物,但他仍不知悔过,用以毒攻毒的借口来给人医治,用他自己的血。”
慕惊鸿没有说的是,他的父亲慕云侯当年也在妙手仁心宗,至今仍是个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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