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把这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我这老脸该往哪儿搁?”
“难道子脩把这里收拾的更乱,兄长的面子就找回来了?”
“那道也不是。”
曹操突然发现,当初把儿子留在这里就是个昏招。
无论儿子失败与成功,他都不怎么高兴。
当然,看到儿子成功,似乎比失败还要开心些。
他二人悄悄跟在马车后面,一直就跟到了那坞堡前面。
只不过靠近坞堡时,防卫越来越严,也越来越难跟踪。
突然,两人只觉得脚底下一乱,身不由己的跌入一个深坑之中。
随即听到有人喊道:“抓住细作了,抓住细作了,你以为跟着老子,老子就没有发现么?”
“怎么处置?乱箭射死?”
“先倒屎倒尿不?”
“放肆!”曹操在坑里怒吼道:“我乃东郡太守,尔等胆大包天,敢谋杀朝廷命官?”
“我们只认识主公,不认识什么太守。”
“我是你们主公的爹……”
……
坞堡里,曹昂躺在厚厚的毛毡上,一边吃着蜂蜜糕,一边让潘小莲跪在面前捶腿。
潘小莲非潘金莲,他这个曹大郎也非武大郎,所以也不用害怕。
而且潘二嫂做的蜂蜜糕是真好吃,手艺已经快赶上老家的厨子了。
这些天他感觉快乐极了,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谯县老家那种悠闲的状态。
首先织布上了正规,按照这个效率,每个妇人一个月能织一匹布。
如果这么说还意识不到有多厉害的话,也可以这么理解。
靠一个妇人的劳作,能养活一个士兵。
当然,他的成本只是让妇人们吃饱饭,结余都是他的。
这也就实现了他当初靠这些女人来挣钱的豪言壮语。
另一件让他高兴的事,就是太史公已经把太史慈的母亲给接来了。
他命人好生款待,老太太看上去似乎也很满意,就等着太史慈来投奔了。
当然有好事就有坏事。
其中首屈一指的坏消息就是河北的黑山军首领于毒、硅固有率军南下的迹象。
以前河北的幽州冀州比较富庶,而且幽州牧刘虞、冀州牧韩馥都属于比较软弱之人,正是黑山军抢劫的天堂。
可是如今幽州主人换成了公孙瓒,冀州主人换成了袁绍,这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所以黑山军准备南下来兖州找条活路了。
谁让兖州刺史刘岱是个庸才呢?
曹昂知道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要来。
历史上正是于毒、硅固以及匈奴单于於扶罗联合起来寇略东郡,于是爆发了内黄之战。
据史书记载:“太祖军顿丘,毒等攻东武阳。太祖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
“毒闻之,弃武阳还。太祖要击眭固,又击匈奴於夫罗于内黄,皆大破之。”
虽然这内黄之战最后是以他英明神武的老爹取胜而告终。
可是河北的黑山军要从河北南下,必然要走仓亭津,如此难免要冲击到他的阳里亭,他在此所做下的一切将要毁于一旦。
可是现在他跟老爹在冷战,也不能跟老爹去求救。
毕竟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主公,刚刚在陷坑里抓到了两个细作,”侍从进来报告打断了他的思路。
“交给太史公处置就是,何必来报我?”曹昂懒洋洋的挑起小莲下巴:“来,吃个葡萄,一会儿给你检查身体。”
“那细作说是您爹。”
“啥玩意?”
曹昂从毛毡上蹦了起来,急道:“你们怎么处置的?”
“我们不辩真假,只好先捆上,关在了柴房里。”
“混账东西,要是真的,看我不打死你们,快带我去看看,”曹昂已经觉得屁股开始发麻,走了两步又停住道:“悄悄带我过去,不要声张。”
曹昂轻手轻脚的来到柴房门口,透过窗棂的缝隙往里面观看,那柴堆上捆着的二人,不是父亲和曹仁叔父又是谁。
只见曹操曹仁满脸怒容,灰头土脸,咬牙切齿,横眉立目。
完了,完了!
曹昂只觉得双腿发软,心里跟坠入了冰窖一般。
走出去老远之后,他狠狠的踹了那侍从一脚怒道:“连我阿父都敢抓,你这是找死。”
那侍从委屈的道:“我们也没见过老主公,只当是个奸细呢,现在该如何是好,主公还不快去把绑绳给解开?”
“我现在去当面解开,阿父非打死我不可,”曹昂想了想,转身微笑着看向潘小莲道:“小丫头,给你个任务。”
“奴婢也不敢去啊,”潘小莲很是聪明,当即猜到曹昂要让她干什么。
曹昂笑道:“放心,你要照我说的做,我阿父不会为难你的。”
……
曹操跟曹仁被绑在了柴房里,心里五味杂陈。
本想着微服私访,哪想到竟然着了儿子的道,被当做奸细给抓了。
这要是传扬出去,必会为天下人耻笑。
曹操铁青着脸道:“等会儿那小子来给我等松绑,看我不打折他一条腿。
现在能耐大了,连老子都敢抓了。”
曹仁苦笑道:“兄长,咱们又没带车架,只是微服鬼鬼祟祟跟来,难道不像个奸细?”
曹操想了想的确如此,但面子上依然挂不住。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婢女,默不作声的上前,给曹操解开绑绳。
曹操一边脱离绳子,一边怒气冲天的高声喝道:“那臭小子在哪里?不敢来见了?”
随即他从柴堆上抄起一根木棍,厉声道:“别以为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这一顿打逃不掉的。”
“请老主公随婢子来,”那婢女低声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曹操手抄木棍跟在后面,准备一会儿见到儿子,劈头先揍一顿再说。
他们在坞堡中穿行,最后来到后院,推开门,只见眼前有几十几台纺线机由牛马拉着在飞速运转。
曹操看到这场景,手中木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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