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城南门中心的位置有一座红瓦红木漆的两层占地面积极大的阁楼,名为万花楼。阁楼内置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两层楼内设置众多间包房,特别是夜间时的万花楼灯红酒绿,令人路过的闻人雅士留恋往返,飘然欲仙。
在万花楼内,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翩翩公子在众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中,寻找自己中意的美人,呈现一种奢靡景象。突然有一人走进楼内,不顾影响的大喝一声:
“老妈子快过来,本公子的青羽姑娘呢,安排个包厢快让他陪我,高兴了重重有赏。”
正在招待进楼客人的老妈子闻言后笑然满面,急忙小跑到这位公子面子,谦卑恭维但又难为支支吾吾的回应道。
“吴公子实在…实在抱歉啊,青羽姑娘正在招待虞公子,您看要不给您安排别的姑娘,等倩倩好了我立马给你带包厢里?”
“什么,就那个虞安伯的孙子,一个落魄因儿子战死的战功而被封的伯爵,有什么资格让我等,青羽姑娘在那个房?”
吴府的二公子因为白天的遭遇气恼万分,便想着来万花楼消遣一下,没想到进来又让他不顺心。便向老妈子丢了一袋银两,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让她这个平民百姓的老鸨子身子一颤脸生惧色,她哪敢得罪正三品大官的公子啊,于是手指二楼一个房间便讪讪然连忙走开了,她那一边都得罪不起。
于是吴公子带着五六个手下,就冲上了二楼一个西厢房,这次吴公子变聪明了,一群手下武功不差都在五六品之间,所以这嚣张跋扈的本性又显现了出来。
一群人急冲冲的来到房门口,吴公子就听见一段悦耳动听的琴声,一脚踢开房间门,房内一修长美妙的身姿女子,在随着悠扬动人的琴声在翩翩起舞,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青羽姑娘。
“好你个落魄伯爵的孙子,竟然敢跟我抢女人!给我揍他,不给你点教训是不是以为我吴公子谁都可以在我头上踩一脚。”
这位吴府二公子吴元顿时火冒三丈,最近诸事不顺,赌石的事还被父亲狠狠的执行了一顿家法,现在来花楼消遣一下,自己中意的姑娘竟然还被人霸占了。
“吴元,我爷爷可是伯爵,你敢动我试试…”
吴元一听越发火大也不顾那位先来坐着好好的虞府伯爵的孙子怒喊,跟着手下一起参加了围殴。一群人围着身体孱弱的人打了十几息后,看见此人满脸是血,四肢抱成一团的身体慢慢松开。吴元顿时心叫不好双手制止了手下的暴行,蹲下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吓得他连连后退,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
众人皆是一震,而后木房内的姑娘花容失色,房内房外的人避恐不急,纷纷大喊:
“杀人了,杀人了,大事不好了。”
楼内的人闻言一哄而散,老妈子作为楼内的管理者,虽然神情慌张惧色,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性思考。连忙叫来一个打杂的小厮,让他赶快去京兆府尹府衙门内报官,让官府处理,不然她这万花楼就别想再开了。
万花楼的小厮奋力疾跑向官府报官,而在楼内的老妈子在安抚四处奔跑的客人和姑娘,也有一些好事者站在门房两边交头接耳。
“一个是三品大员的二公子,一个是伯爵的孙子,这下戏有的看了。”
“是啊是啊!伯爵的孙子被活活打死,这事怕是要直达天听了。”
……
州府大门口,跑去报官的小厮气踹嘘嘘的终于来到了敲鼓旁,拿起鼓锤就是连连几锤。然后弯身踹气的小厮看到从府衙内跑出了好几个衙役,小厮深呼吸一口气,将万花楼内发生命案的过程和涉事人的身份一一说明。衙役闻言后惊出一身冷汗,深知此事已捅破天了,三品官员和伯爵的孙子这两人他们的州府大人谁也得罪不起。
衙役连忙疾跑到后堂院内,然后躬身行礼对着大人慌慌张张的将此事说完。
陈文远刚准备将端在手中的茶水送入口中,闻言后杯子也没拿稳,忽然想站起身来,可是他那比常人肥了三四个腰上的肉,让他卡在了椅子内,慌忙一起身连同屁股上的椅子也跟着离地。
来禀报的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架着州府那肥大的身躯,扯了半天才把他从椅子里扣出来。州府大人也不顾尴尬,慌张过后便冷静了下来,连忙命令派人去万花楼控制命案现场,剩余衙役便衣监视吴府,两头谁都得罪不起,这事得马上禀告陛下处置。
陈文远大人提笔将此事写成折子,命衙役快马加鞭送往上京,而自己整穿官府后便也快马赶往了万花楼。
万花楼内,二十多位衙役把守楼内各个出口,其中几个捕快在询问命案发生的过程,一个提着箱子的仵作正在检查死者的情况。经过几番检查后得出结论,死者的致命伤在于头颅两侧,应该是殴打者用力踢向死者的两侧太阳穴。因为颞部的骨质比较脆弱;第二个额部,如额叶损伤,如果损伤特别严重的话,可能有引起水肿加重颅内压增高而出现脑疝致死。
当后到的陈文远来到万花楼后,却并未见到施暴者吴府二公子,经过属下禀告才知他们打死人后就逃离了万花楼,跑回了吴府。他也不敢强闯吴府拿人,只能监视吴府二公子防止销声匿迹,相信明天陛下就会派人处理了,他这个四品小官如何能处理三品大员的案子。
只将尸体运回衙内停尸间后,便迎来了哭的鼻涕横流的白发老人,闻言疼爱孙子的死讯,便一路步履阑珊颤颤巍巍的来到府衙院内。当他看到过自己唯一的孙子躺在冰冷的停尸间木板上,身如枯槁的虞安伯犹如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虞安,我的孙子,你怎么能让爷爷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你父亲战死战场,你母亲抑郁而终,你如今又离我而去,让我何颜见你的父母啊!
“吴章,你儿子竟敢活活打死我的孙子,你等着我一定要让陛下做主,让你儿子偿命。”
虞安伯抹了抹眼泪鼻涕,伤心过后便是暴怒,誓死也要申冤以报此仇。想完就起身家也不会,打算连夜赶往上京,找陛下申冤,身为伯爵,是有权利直接面见天子的。
……
一个快马加鞭递交皇帝的折子,第二天就传到了南诏皇帝的手中。身穿黄袍眉头紧锁的皇帝,黑白发丝被金束发冠碧玉簪高高竖起,威严坚毅刚正的脸庞,琼琼有神的眼神看着手中州府大人递交的折子。越看越怒放下折子重重拍了下桌面,吓得站在殿内朝堂上的众多官员一跳。
“陛下,虞安伯请求觐见!”
“宣…虞安伯觐见!”
刚看完折子放下的皇帝,便听到侍卫匆忙上殿内禀告,便点了点头,允许觐见。
“陛下!老臣虞安伯见过陛下,请陛下给老臣申冤啊!”
虞安伯爵满头银发飘乱,一脸涕泪横流,蓬头丐面。若不是这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小跑进殿,跪地双手伏地磕头自报姓名,殿上的官员谁也认不出来这是虞安伯爵。
“虞安伯,此事上京城州府陈文远已递交奏折,朕刚看完已知晓了。”
“来人,给虞安伯赐座看茶。”
“刑部尚书袁重兴朕命你即刻启辰宣阳城,查实此事。若有胆敢阻拦者,你可以自行处置,但不许滥用职权。”
皇帝从龙椅起身一边安抚虞安伯爵,一边宣出口御,袁重兴当即领命。
皇帝则他看向众多官员,突然发现正三品督察院右督御史吴章竟然没有上朝。询问过后才知晓他请假了,原因就是身体欠佳。
“来人,安排御医去看望下吴章,然后宣他上朝。”
皇帝这一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命令下达后,百官吾不是赞叹不已。
虞安伯爵的儿子虞展亦,乃是西边军中从三品包衣骁骑参领重要官职,可惜当年战死在那场交战中,虞展亦勇猛精进,能文能武,全军上下无不敬佩。就连征北军统帅南诏的战神尤天鸣也无不连连夸赞,称他为:
“展亦一人,可抵我南诏军军万人之师。”
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的时候也才刚三十岁,妻子闻其死讯也抑郁而终,只留下白发苍苍的父亲虞安和一个儿子在相依为命。
虞展亦为国捐躯的战报传至上京时,皇帝当即就下令举国上下为其哀悼,将他的父亲从一个普通人直接封其一品伯爵,可代代承其袭位。虽无实权,那品级职位摆在那儿,可永保尊容永享富贵,这可是大楚开国以来独此一例。
没想到如今他的儿子竟然被朝中大员的儿子活活给打死了,若此事处理不好,定会影响军心,让大楚百姓寒心,这以后谁还愿意给大楚卖命。楚雄心中已有决定,若是此事当真,定要严肃处理,影响军心是大事。虽然大元和大楚暂时因为双方的原因导致休战,但是双方决策者都清楚,这仗迟早要打起来的。
皇帝坐在龙椅这样想着,突然闻声抬头就看到右督察御使吴章急忙慌张的轻脚跑入大殿,扑通一声跪拜天子。吴章眼睛想看又不敢抬眼看龙颜,脸色苍白的抬起了头,没有敢说话。很明显他知道陛下急宣他原因。
“吴章啊,你有个好儿子啊,既然你知道发生何事,那我就不多说,你就在上京等着吧,若是此事为真是你儿子故意杀人。
“朕决不轻饶!”
皇帝声音低沉但是很响亮,整个大殿里的官员都能感受到那股天威带来的寒意。吴章闻言后整个人犹如脱水一般瘫在地上,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深知自己那个二儿子的品性,都是慈母多败儿啊,此时的吴章实在是后悔生出如此孽障,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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