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贺兰越下了帖子,约他在玉泉楼喝酒。
贺兰越本不想来,他与季云廷有什么交情要一起喝酒,而且他还对不起自己妹妹。
但是又想知道他约自己干什么,于是迟疑一下还是来了。
玉泉楼如今已经成为京城仅次于三元楼的酒楼,名气很大,也有人说照玉泉楼这般发展,兴许明年就能压在三元楼之上,成为京城第一酒楼。
这玉泉楼的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奇才,写出来的话本跟戏本本本都好看,他们家的戏班德荣班自打在镇北王府唱堂戏一举出名之后,眼下京城的达官贵族家中设宴都要请德荣班走一趟。
贺兰越到的时候有点晚了,他年前就进了军中,从普通士兵做起,到现在还是个大头兵,出来一趟不容易。
太平年月,想要军功晋升很难,但是他们家与别人家不同,他又是王府世子,这条路是必走的。
推门进了包厢,就看到季云廷一袭白衣如清风朗月坐在那里,跟画一样,难怪他妹妹追着他跑了那么多年。
反手关上门,贺兰越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季云廷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季云廷看着贺兰越比以前黑了也壮了,整个人也不像是以前戾气那么重,好像随时都要跟人打一架。
“说起来小时候我们俩的关系还不错。”季云廷给贺兰越斟了一杯酒说道。
贺兰越皱眉,“说这些干什么,多少年的事儿了,谁还记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我之间好像就变得跟敌人一样。”
贺兰越神色一梗,默了一下,一口将酒灌进肚中,又夹了一口菜垫垫肚子,这才说道:“以前犯浑,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我还得回营,没时间跟你墨迹,有话赶紧说。”
季云廷定睛看向贺兰越,好像真的不太记得以前相处的样子,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两家是邻居,他跟贺兰越玩得好,贺兰韵也总跟着他们做小尾巴。
“我打算外放了。”
贺兰越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外放?”
季云廷对上他震惊的脸,“很意外?”
“是有点,你好好的怎么想要外放?”贺兰越说完一顿,立刻又道:“你跟我妹退了亲,当初我打了你一顿,咱们就算是两清了,我们家可没追着你不放。”
季云廷笑了笑,“跟王府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待在京城让我喘不过气来,想着出去走走看看书中的大好河山。”
贺兰越嘀咕一句,“读书人就是矫情。”
季云廷没跟他计较,轻声说道:“上次两家退亲,虽然我跟县主道了歉,但是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没有诚意。”
“知道就好。”贺兰越气呼呼地说道,“你不喜欢我妹妹,却还要跟她定亲,偏偏又是因为别人劝你点头,你说你伤不伤人?”
季云廷摸索着酒杯,微垂着头轻声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她的信送来之前,我父亲就已经与我说了亲事,那封信的到来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倒显得我有推脱之意。”
贺兰越顿时火大,“你还知道我不信,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当初你跟秦……你要是对她无意,又何必为了她总是训斥我妹妹?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你既然说不喜欢她,为何不保持距离?现在假惺惺的说这些有什么用?”
季云廷摇摇头,“我有说过莪跟她之间是清白的,不过你们都不信。不过,说得对,我既然无意就该保持距离,每次与她无意中见面总能遇上你们,我便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照你这样说,还是我们的不对了。”贺兰越冷笑一声,谁信谁傻。
季云廷也不是特意来解释这些事情,他看着贺兰越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对明安县主心存愧疚,我早就该跟她说清楚,让她对我早点放下心思,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无颜见县主,所以才恳请你帮我转达一声歉意。”
贺兰越见他面容真诚,一时沉默下来,他忽然有点懂季云廷的无奈。
当初他追在秦溪月身后,总觉得她是自己的天,是自己这辈子非娶不可的人,见到她跟季云廷说笑,就挥着拳头想要打过去。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再想起秦溪月完全没有了当初迷恋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很突然地给了他一份感情,然后又很快地收回去,而他就像是泥胎木偶一般,来的时候得不到,失去的时候也并不太觉得痛苦。
这要让他跟别人说,别人怕不是也得骂他有病。
“你便是外放,也得三年一次回京叙职,怎么就见不到了?”贺兰越盯着季云廷,“让你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你说的是。”季云廷听到这话心头一下子敞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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