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终于肯来了,可惠妃娘娘这心里仍不舒坦,“本宫病了你才肯来,本宫若是没病,你便不肯过来是吧?”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就没必要再询问,即使问了,章彦成回的也是场面话,“母妃误会了,最近儿臣忙于公务,这才没能及时过来给您请安,还望母妃见谅。”
“忙于公务?”惠妃娘娘黛眉微挑,红唇勾出一抹讥诮,“我看你是忙着跟那个瑾姨娘卿卿我我吧?”
章彦成拢眉,默然片刻才道:“母妃又听谁说了什么风言风语,才这般胡思乱想?”
平日里惠妃娘娘甚少过问荣王府的事,可如今他们夫妻闹成这样,惠妃不得不多说几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男子皆多情,你宠爱侍妾也就罢了,可你得有分寸,不能为了侍妾欺凌正妻,伤了心月啊!”
恶人先告状,不外如是,“究竟是谁欺凌谁?乔嬷嬷的事,母妃您没听说?”
惠妃当然有所耳闻,但真相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很多事,没必要较真,睁只眼闭只眼即可,乔嬷嬷都已经揽责了,你何必追根究底呢?”
章彦成当然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但江心月不肯消停,“上回小福子也替王妃揽了责,儿臣念在夫妻情分上,没再深究,这回她又得寸进尺,儿臣不能再继续放任她残害侍妾!”
“那都是你的猜测,又没有证据,无实证之事,无法令人信服,既然乔嬷嬷已经认了,你直接将责任推给乔嬷嬷,至于王妃,你也别再怪她,去江家把人请回来吧!”
母妃明摆着是在和稀泥,章彦成却不愿善罢甘休,“她有错在先,还敢无视府规,离家出走,既然她要走,那就别回来,儿臣可不会去请她!”
“你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焦急的惠妃忍不住提醒道:“她若是一直住在娘家,岂不遭人非议?连带着你也被人议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还是想法子尽快平息为妙。”
“将此事闹大的人是她,母妃为何不怪罪她,反倒让儿臣低头?”
那还不是因为她姓江,如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惠妃才不会偏帮于她,“女人家娇气些,你先将人哄回来,再慢慢规劝便是。”
倘若江心月是个听劝的,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儿臣不是没劝过,她不止犯了这一次事,儿臣若是轻饶了她,往后她只会变本加厉!”
在惠妃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大局,“可你们毕竟是夫妻啊!再者说,心月的父亲江开泰可是皇上尤为器重的臣子,就算你不在乎心月,也该看在江开泰的面儿上,尽快化解矛盾。”
母亲一再啰嗦,章彦成烦不胜烦,不耐回了句,“知道了,此事儿臣自有分寸。”
儿子这话明显很敷衍,惠妃不放心,遂又追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请人?”
“得空之时。”他这答案模棱两可,惠妃不满意,定让他说个具体的时日出来,恰在此时,宫人来报,说是太后有请惠妃,章彦成顺势道:
“想来太后娘娘找您是有要事,母妃您赶紧去见太后吧!儿臣先行告辞。”
道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惠妃无可奈何,只能盼着儿子能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千万不要再任性妄为,寒了江家的心。
回府后,章彦成心绪不佳,没怎么说话,瑾娴见状,遂问他这是怎么了。
手持茶盖的章彦成轻拨着茶汤,怅叹一声,而后才道:“今日母妃让我进宫,又说起王妃之事,让我去江家把人请回来。”
轻“唔”了一声,瑾娴并未追问,章彦成奇道:“你也不问问我的态度?”
“不论王爷如何决定,料想都有您的理由,我不会干涉的。”
瑾娴总是很有分寸,她没有发表意见,是因为她知道章彦成此刻心里肯定很烦躁,估摸着还没有下定决心吧?
事实上,章彦成已然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去的,错不在我,我不会向她低头。”
他居然不肯去?这倒是出乎瑾娴的预料,“那惠妃娘娘那边,你怎么交代?”
还能如何?也只能打太极了,“能拖一日是一日,我不去后宫,便不必听她啰嗦。”
想起一事,章彦成又道:“对了,再过几日是章彦安的乔迁之喜,我得去贺喜,按理说,我应该带王妃同去,不过王妃已经回了娘家,李侧妃行动不便,那我便可带一位侍妾,你说我该带谁呢?”
他故意在她面前这么说,瑾娴还能怎么回答,“您想带谁都可以,随您的意。”
“你想去吗?”他状似无意的随口问了句,然而瑾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若说不想,似是在刻意避讳什么,若说想,那也不是真话,似乎怎么说都不对,于是瑾娴模棱两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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