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翠特地纠正道:“雪球儿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投毒,它是被毒死的!”
听到此处,瑾娴已然明了,“你的意思是,是我把有毒的蛋黄喂给雪球儿,是我给它下毒?”
“这话可不是奴婢说的,事实摆在眼前,雪球儿就是吃了您投喂的蛋黄之后才出事的。”
染翠一派笃定,瑾娴便已猜到,这事儿肯定有蹊跷,“证据呢?谁能确定就是蛋黄的问题?你不要信口雌黄!”
“兽医自有论断,王爷也已知晓此事,还请瑾姨娘到落霞阁一趟,让王爷评理!”
瑾娴问心无愧,她无需逃避,遂褪下便服,换了身常服,而后去往落霞阁。
今儿个虽有日头,但却有风,是以不怎么暖和,就连日光都显得十分昏暗,周遭一片灰蒙蒙的,加之雪球儿出事,瑾娴这心里凉冰冰的,哪怕她不是凶手,她也不好受。
一路疾走,到得落霞阁,瑾娴一眼便看到地上的篮子里装着一只白毛狮子狗,正是雪球儿!
那么可爱的雪球,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她还在帮它撸毛,今儿个竟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瑾娴见状,眸眼瞬时酸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想近前看望,却被意珍给拦住了去路,意珍怒视于她,一双凤目满是怨憎,“害死雪球儿的人就是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瑾娴从不觉得自己是慈悲之人,但看到小猫小狗时会心生怜悯却是真的,
“每回看到雪球儿我都会给它喂东西,我那么喜欢它,无缘无故的,我害它作甚?”
意珍兀自猜测道:“因为我不小心划伤了你的脸,你对我心存记恨,便拿我的小狗出气!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小狗儿,你就算记恨我,也不该对雪球儿下手啊!”
听到“不小心”三个字,瑾娴冷笑出声,
“我若伤了你的脸,你也会恨我的吧?所以我恨你天经地义,但我知道雪球儿是无辜的,所以即便我有心报仇,也该找你,而不是找你身边的人,更不可能拿一条弱小的生命下手!”
“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落霞阁的下人们也可以作证,雪球儿吃了你亲手喂的蛋黄之后就没再吃东西,不是你害的还能是谁?”意珍悲愤抽泣,转身望向荣王,哭诉道:
“王爷,雪球死得好惨,您可要为我的雪球儿做主啊!”
端于上座的章彦成一直在默默观察着瑾娴的反应,默了半晌,他才开口,“瑾娴,本王且问你,是否给雪球儿下过药?”
瑾娴立在下方,脊背直挺,坦然答道:“我没给雪球儿下过毒,还请王爷明察。”
眸眼微眯,章彦成又问,“那蛋黄的事你怎么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这件事本就扯不清,“蛋黄有毒只是珍姨娘的一面之词,雪球儿被她带走之后是否又吃过什么,我怎么知晓?落霞阁都是她的人,她们的口供做不得数。”
意珍闻言,面色瞬变,“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毒是我下的?我诬陷于你?”
瑾娴垂目,连个眼神都不愿给她,淡声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意珍哭得更伤心了,一脸委屈的向荣王告状,“王爷您听听,她说的话怎就那么难听?雪球儿可是我的爱宠,我怎么可能害它?”
章彦成暂时无法断定谁是真凶,但瑾娴的那句话,他是赞同的,真相没有大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意珍此言,章彦成并未理会,只问一旁的兽医孙医师,能否断定雪球儿的死因。
孙医师已然仔细检查过,拱手回道:“王爷见谅,眼下草民无法确认究竟是什么导致狗中毒,除非剖腹以验,方有确认的可能。”
孙医师话音刚落,意珍紧捏着指节,面露忧色,“雪球儿已经死得那么惨,怎么能再将它剖腹?那岂不是死都不让它安宁?”
意珍的反应尽落在章彦成眼底,他没接话,转头望向瑾娴,“你的意思呢?”
瑾娴看了篮子中的雪球一眼,心生不忍,“雪球惨死,着实可怜,我也不希望它再遭苦难,但它死得不明不白,我还是希望能追查到底,找到杀害雪球儿的凶手,才能让它瞑目。”
意珍手指微颤,气得浑身发抖,“王爷您听听,瑾姨娘她好狠的心!她居然要把雪球儿剖腹,如此残忍之人,定是毒害雪球儿的凶手!”
雪球儿的确可怜,瑾娴也是权衡再三之后才做的决断,“你诬告于我,还不准我自证清白吗?我若拦阻不让查,你又会说我做了坏事心虚,才不敢让人查验。”
她二人态度明显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辞,章彦成不禁在想,究竟拦的人是凶手,还是同意剖腹的人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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