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坐在床榻之上,对着江皇后缓缓言说,语气温柔,眼前的江皇后也是梨花带雨,附和着点头答应。
随后,皇帝又侧头看向太子,说道:“钰儿,你要谨记,江皇后虽然非你生母,可你定要恭敬侍奉,不能怠慢。”
“当今朝堂内忧外患,万事都需仔细斟酌,朕走后,这大夏的万里山河可就托付给你了。”
皇帝说的情真意切,不由落下泪来,可看到眼前拘谨的太子,突然又担心自己这个宠爱的儿子掌控不了这混乱的朝堂,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此时的皇帝只是个病入膏肓的普通人,没有了登基时的意气风发,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希望自己的后代可以平安成长,可生在帝王之苑,又哪有选择的权力?
随着那一声叹息,皇帝仿佛用尽了力气,再次卧倒在那张龙床之上。
当夜,大夏最有权势的皇帝就此殡天,在朝堂上掀起惊天巨浪。
皇帝去世的消息没有人敢隐瞒,也没有隐瞒额必要,在离世之前,皇帝已经立好遗诏,安排好了死后之事,此时只等丧期一过,就是太子登基,另开新朝。
皇帝死后,各方都在蠢蠢欲动,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青州。
青州府内,李立皱眉读完手中书信,抬头蔚然一叹,而身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却是上前一礼,说道。
“而今新朝初立,陛下又对老师委以重任,还请老师莫要伤神,保重身体。”
李立回过神来,看向自己这个已是朝廷大员的学生,摇着头缓缓说道:“耀良,我已无心庙堂,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的散人。”
青州督抚吕耀良此时却往前一步,直接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老师无心朝廷纷争学生自是知道,可学生现在资历浅薄,无法胜任京都政事参议。”
“哪怕不是为了学生,就说这青州一脉官员和青州百姓,都仍需老师掌舵。”
李立见状,又是一声叹息传来,他也知道李耀良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朝廷中派系林立,青州一脉的官员从来都没有过太多的话语权,自己一退还真不知未来形式怎样。
现在江皇后的哥哥又被封了镇武侯,总督青州军事,那青州督抚李耀良要是在朝廷中没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主心骨,说不担心是假的。
不去管李立最终如何决定,陵水县内的萧九看着从京城发出的布告,面无表情的沉思着。
将近年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还没过,就经历了这种改朝换代的大事。
现在的萧九终究是被小小的陵水县困住了视野,看不清新朝成立之后,大夏王朝的走向,可他却明白,现在这个新皇登基的时候,正是权力交替的关键时刻。
而且这个时代不同于自己知道的那些政权稳固的王朝,边境守军手握重兵,不被朝廷所钳制,万一遇见野心家煽风点火,大夏迎来的就是遍地狼烟。
死去的老皇帝才四十多岁,按理说正值壮年,而且治理朝政也有两把刷子,可却在此时突然殡天,天下的局势还真说不准会走向何方。
新皇秦钰,年号正杰,这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的军队,被江皇后的外戚势力和朝中一班顾命大臣瓜分掉了手中的权力,还要提防远在边境的叔叔、伯伯,也是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萧九也只能摇了摇头,看不清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是福是祸。
现在自己的一些计划才刚刚步入正轨,同时还得到了郡守文诘的重用,可当战火来临,自己这个小虾米绝对无法保住现有的这些财富。
“还是得有自己的军队。”,萧九摸着下巴,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加快征兵步伐。
两世为人的萧九知道,真正的乱世,只有拥有武力的人才会拥有话语权,只是有钱的话无异于是一头待宰的肥羊。
但现在这个时代,百姓对入伍从军有着天然的抵触,自己只能转变思路,看看能不能由招募职业军人转变为训练类似于民兵性质的卫队。
而组建这种民兵性质的势力,所需要的成本也会比训练职业军人大大降低,只要给他们定期发放一定数额的粮食就会得到他们的拥戴。
虽然不能像军队那样可以跟着自己南征北战,但保卫自己在陵水县的小小家园还是可行的,萧九相信,只要他一天不举旗造反,这些百姓就会对他绝对支持。
随着萧九的命令在陵水县各个乡镇传达,此前被敲诈了一大笔粮食的地主老财们顿时慌了神。
无产公会?每月按人头发粮食?农闲时训练?口号保卫陵水县?
这是要把这群卑贱的农民都训练成土匪来抢自己吗?关键是这个破公会自己还不能加入,只招穷人。
再说现在四海升平,又没有战争,他萧九给这群农民又是送粮食又是训练的,能去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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