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较为晴朗,沈诚相信至少不会因下雨造成泥泞而阻塞行军。
他与二十二名同伴亲自从两三百名山倭人中筛除了实在不适合撑场面者——那些老弱病残上了前线,只会叫佮君社的人嘲笑。
由于女性在生番当中占一半人口,因而为了人数规模足够,没有问题的健壮女性是不应排除的。
这样筛除下来,剩下来两百人,沈诚安排平均一名骑兵带上十人,这十名男女务必记住带他们的骑兵是谁——他们可以通过马的毛色、骑兵的一些盔甲特征或身体特征以及骑兵的声音来记住。
由于这些人都是山倭人,存在语言障碍,沈诚只能使用郑司长发明的军令系统,让懂得澳龙、蝶豸双语的人给他们做好讲解,记住那不到十个的简单词句。
既然攻取佮君社的战术采用的是征服青丘第一阶段常用的“夜暮围村”之法,那么根据山倭人向导的情报,他们无需那么早开拔,基本是在午后吃饱喝足之后再慢慢进军。
现在正是秋末冬初,天气略有点寒凉,因而午后未时(下午1点至3点)也不会令人酷暑难耐,反而感觉温暖和煦。
至于行军路线也非常明确——离开营地之后,大部队直接沿稚鲁河而下去往河口方向即是。
稚鲁河与北边几乎平行的阁泰河皆呈由从东南流向西北的走向,两河之间所夹的稚鲁山一路向西北延伸,到了两河的河口之间后还继续延伸出一小段,形成半岛,澳龙话称之为阿柴渡半岛。
这座半岛更接近于稚鲁河,这也是为什么两河之间的山称为稚鲁山。因这半岛的阻隔,沧海在此形成了松湾,天气好的时候,这座半岛可以和鹰阳隔海相望。这也是为什么林善部澳龙人会对越汕部起一个“夏忠人”的名字。
佮君社的冬季营地,正是在那座阿柴渡半岛之上,那里无论去往哪个方向,都很快就能通过沙滩进入海洋。
敌人的位置已经非常确定。
随着大部队行至稚鲁河的河口,沈诚可以听见海浪的声音,此时夕阳已经逼近海平面,形成了无比绚丽的橘火色的风光。
到了这里,他们便要转向北边,穿行于稚鲁山末端缓坡的山林,在橡树、杉树与松树之间走上一段时间,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马上就要到了。”山倭人的向导提醒说。
沈诚吹起口哨,所有骑兵及他们所带的小队便做好分散开来的准备,随着前方逐渐显现出火光,沈诚知道佮君社的营地就在眼前。
这是一座规模前所未见的生番营地,比沈诚见过的所有澳龙人营地都要更大,泥巴枝木筑成的小屋鳞次栉比,而火光照亮的广场与汗屋都规模庞大。
那座汗屋甚至比所有其他澳龙人的部社建得都要更为美观、齐整,似乎是佮君社花了大量心思不断修整而做成的。
毕竟以生番的水平,基本不可能一次就能建成大型的圆顶建筑。
明倭联军的众人逐渐分散开来,而随着视野愈发开朗,沈诚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营地中的火是在烧着没错,但是他们根本看不见有人活动的迹象!
怎么回事,佮君社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做好准备了?
果不其然,沈诚很快就听见有女人惨叫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声音,则是呐喊、搏斗与兵器之声!
“你们!为何偷袭我社营地!?”
沈诚一回过头,便见多名张牙舞爪的男子身影从林中杀出,而他当即下令自己的小队成员前进——他们仍面向着营地,只有他孤身一人反向而行,迎接敌人!
他先是取出铁匕首,精准地掷向光膀子的一人,插进其右胸;而后有软弱的箭飞向他的甲胄而被弹开,他当即拔出剑来,策马向前,以剑间大板砸向一人脑袋,使其昏厥倒地!
沈诚并不希望杀人,但佮君社这样的大社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知道此刻的威慑更为重要,当即大吼一声:“出铳!”
接下来数秒时间,营地周围响起阵阵雷鸣!
这么一来,佮君社的勇士们纷纷惊倒和哭喊起来,沈诚则叫回自己小队的人,自己纵马向前,小心地操纵马蹄踢倒一人,又再一次用剑板拍倒一人!
山倭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该做什么,连忙赶回来与沈诚一同制服剩下的澳龙人!
不出多时,这场本应艰难的战斗,迅速到达尾声……
沈诚只能庆幸自己做足了万全准备,否则只有区区二十名骑兵杀入陷阱,而佮君社一两百名男丁若是不怕死的话,足够把他们团团包围。
而有两百名山倭人形成人数上的均势,再加上骑兵们皆着盔甲,其中多人配了手铳,那么就足够震慑敌人!
山倭人准备好的绳索都马上用起,将所有被制服的澳龙男子接连捆起,押到营地内的广场之上。
沈诚与骑兵们在此会合,了解伤亡,并欣慰于没有任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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