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气尚且温热的初秋,农民则要马上开始播种冬小麦,再晚一些则要到橡果园和橡树林去收获橡子。可以说,一连几个月都是扶桑辖地的农忙时节。
下一次农闲时节则要从重阳节过后开始,秋雨随之而来,之后便是西风带来的冬日雨季,河溪开始涨水,此时留给合儒修筑完水库的时间已然不多。
为此,知州蔡汉襄已经提前发出公告,征合儒州全体男丁,不分汉番,在农历九月、十月参与劳役,加紧完成古狼河第一期水利工程的最后工课。
否则待到动冬末春初水淹合儒,村屋和冬小麦都泡着水,各种鱼虾蛙类通街走,遭殃的会是所有的人。因此,没有足够合理的理由就不参加劳役的人将受到重罚。
可以说,在这件事上,郑克殷再一次看到团结的力量,以及理解了为什么汉人在殖民开拓台湾和扶桑时都倾向于聚居在不大的范围内,不像欧洲白人那样上来就圈走大片土地搞大农场或大种植园。
团结互助,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太重要了,一家一户为了逃避徭、税或者为了肆意开垦生地而远远地独走,会令这一家人深感不安和不值,因为他们并没有能力同时做到清理土地、对付野兽、防御生番、修筑水利、制作各色器物等等等等所有事情。
聚居式殖民,使得汉人的殖民开拓风险能够降至最低,而不像英国人等殖民者那样可能一整船、一整个殖民地的人没两年就悉数死光。比如涉及到著名的“未解之谜”的罗阿诺克殖民地,便是整个殖民据点的人全部消失。
扶桑殖民司在这方面的理论工作做得很完备,郑克殷相信这必是过去十多年来郑克臧与一众伙计经常思考、探讨和实践所得出来的。
除此之外,回到合儒城来的郑克殷也大概了解了大绵、越汕、潮青三部番人在合儒的生活。
最早与殖民司接触的大绵部基本已经进入稳定的生活节奏,虽然磕磕绊绊,但也算是安心务农了。
至于潮青部——以及苗蠖人的柴银社——在河间地之战后被强制迁聚,融入节奏要比大绵部要慢一些,毕竟他们来得晚,此前也未与明人有充分的接触。
殖民司官吏说,来自湾东的番民面有悲凉之色,大概是还没能走出战败的阴霾;他们三社的一部分人仍在金门明人的手中,想必也是造成悲凉心情的一大原因。
神猎营和司兵举行了专门选拔,将三社里的个别人招募进来,尤其是像蔡卓谷那样有意加入司兵的番人男子不少,似乎都想为了拯救自己的同胞而抛头颅、撒热血,要与金门明人决一死战!
至于来自越汕部的番民全部是乩落社的未成年孩子,数量不多,合儒接收到他们之后便分配给愿意领走他们的明人家庭,以此加快对这些孩子的同化。
在殖民司邸的书房中,郑克殷看着官吏们写下的手札,得知殖民司对这些家庭的回访情况。
比较违背许多人直觉的是,年纪较小的孩子适应情况良好,即使才来了两三个月就已经能在语言不太通的情况下正常地生活在这些家庭之中。
而年纪较长的孩子则出现很多问题,他们中的不少人不愿听从新家长的指示,有的冷脸以对,有的不惜诤怀(争吵),更有甚者则离家出走,以至于时不时就要浪费人力将人寻回。
但也还是有三人无法寻回,领养他们的家庭都说没所谓,这样反而少了累赘。
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叛逆,就连原本过着狩猎采集生活的扶桑番人都概莫能外。
为此,郑克殷召来蔡汉襄、李茂、张万祺和谭家浪,请他们坐下来一同商议对策。
待到人齐之后,郑克殷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收养乩落社孩子一事,目前看来效果很歹。
“蔡大人的手札也有写到,建议我们重议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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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仔细看过回访手札,发现这些番人孩子的表现与他们的年龄有关,年纪小的基本无有问题,年纪在十岁以上的才会容易闹出事来。
“不知道诸位大人怎么看?”
蔡汉襄首先应道:“司长明察秋毫,此前我们虽然隐隐感觉到这一规律,却未有提出……
“这么看来,或许对收养番囝之事应当分不同情况来重议。”
李茂则说道:“也即是说年纪较长的番囝,我们要重新提出对策。
“他们难以适应离开亲族和曾经熟悉的山川树木的生活,尤其是他们与明人言语不通,又从未务农,心中难过也是自然之事。
“但我也明白司长对乩落社提出的惩罚,他们的纪磨水杀害了我们的先司长,又在大角峰以兵相拒,分开父母与孩子,这能够令他们认识到自己身负罪责,从而认识纲常伦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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