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黄昏时分,非郑家人士便要离开郑府,各回各家,各自将息;为了不干扰头七回魂之仪,郑家亲戚们则分别进入郑府安排的卧房之中。
如今已是春分时节,日时渐长,暗时渐短,郑克殷知道重要的计划不得延误,在天色将昏未昏之时,便在自己房中迎入了前来汇报的陈六仁和毛兴。
“大人,亲戚们都已经回房了。”六阿公说道,郑克殷回应了“好”。
毛兴则专门汇报郑克殷最关心的一事,“至于大王的房间,门外庭院有两名卫兵把守,门前则有另外两人,依我观察,这四名侍卫皆是最为精壮的武人。”
毛兴、沈诚虽然原来皆是郑克臧的贴身侍卫,武力高强,但实际上两人的能力有些区别——在个人勇武上,毛兴要比沈诚略高一筹;在领兵指挥方面,则沈诚更优。
毛兴有如此判断,便知道郑克塽带来的四名侍卫绝不是好惹之人。
但不要紧,郑克殷也不希望阿兄头七之夜有任何人动武。
“好,你们随我前来。”
郑克殷已经收好了一系列的文书,藏于衣袍之内,又让六阿公带上做工精妙的黑木枕头。他带着两名随从走过庭院,径直前往郑克塽的房间。
郑府是一片相当广大的宅邸,所圈占的土地,几乎足够建起二三十个平民家庭的住宅,因而安顿整个庞大的郑氏家族仍然绰绰有余,并不拥挤。
既是头七,这一晚的郑府庭院果然也相当冷清,郑府的多数下人已在灵堂之内,辅助师公展开招魂仪式。
郑克殷特地将郑克塽的房间安排在离自己较近的地方,没走几步,便果然见到四名侍卫都警惕地朝他仨人瞥来。
“原来是二王兄,”其中一名守门的侍卫松一口气,“陛下有令,今日暗时乃是大王兄头七,他将闭门不出,也谢绝任何觐见。”
郑克殷走上前去,淡定地说道:“臣下疏忽,为王上备卧时,没有先准备好我欲献给王上的黑木枕。
“此枕采用青丘良木所制,做工精美,相比于瓷枕更有助于安睡,臣下希望能将此心意亲手交给王上。
“与此同时,臣下亦有一些重要的话要与王上说,事关重大,必须亲见。”
侍卫显然不为所动,“枕头交给我们即是。至于觐见禀报之事,且待明日再说。王命不容有违,请二王兄谅解。”
郑克殷早就料到郑克塽身旁戒备森严,其侍卫很可能是死脑筋一味遵循铁令之人,必然难以打动。
因此,他要靠言语打动的对象不是他们。
他稍稍放大了一点音量,“此事紧急万分,并且与冯王后有关,王上须尽快得知。”
守门的两名侍卫互相望了一眼,眼看正要再次拒绝郑克殷之时,房内传出声音:“让王兄进来。其他人候在门外。”
郑克殷就知道,刚刚入夜的时候,郑克塽不可能马上上床睡觉。
这几日圭谷城的丧葬之事乃是郑家之事,中国人尤其是南方人向来非常重视家族的内外之分,因而叔母、弟媳与一部分外嫁的姑姑、妹妹其实并没有前来凭吊。
由于郑克臧位高权重,因而金门重臣须来哀悼、献礼,而恰恰冯王后与郑克塽的后宫妃嫔并非臣下或臣下眷属,按照礼法,并不会前来。
搬出并不在场的冯王后,便是面见郑克塽的最安全的借口。
侍卫们得到王命,只好打开房门。
郑克殷从六阿公处接过黑木枕,向侍卫点头感谢,走进并不光亮的房内,看到郑克塽正在不大的圆桌边上亲自点燃烛灯,当即跪地行礼。
“扶桑殖民司司长郑克殷参见陛下,臣下欲向陛下献礼,并禀报要事。”
“二阿兄,孤也早就想和你聊上几句了。”郑克殷抬起头来说道。
说罢,郑克塽又示意侍卫把门关好,而后上前两步,微笑地接过郑克殷所捧着的黑木枕。
“多谢你的礼物,阿兄。”郑克塽接过枕头,放到房中的一处架子上,又说着“平身吧”,便亲自拉起了郑克殷。
“我记得我们很早就分开了,这么十多年来,也只有我们刚到金门时有过短暂相会。”郑克塽将郑克殷迎至桌旁,先坐在凳上,以手势示意坐下详谈。
“谢陛下。”郑克殷的确也没客气,便坐了下来。
郑克塽接着问道:“不过刚刚你说有急切要事禀报,并且与冯王后有关,不知是何事?”
“准确地说,是与冯王后的亲族有关。”郑克殷知道现在也终于到了可以单刀直入的时候,“镇南监察使冯锡韩,近日连有暴行,知州周公仁大人已将其抓捕,并在其府中搜查出大量的罪证。”
说罢,郑克殷从袍中取出大量文书,递给郑克塽,“此表,便是他的罪状表。”
这些文书都是州邸衙门专门连夜撰写的,并已按顺序做了整理,只要郑克塽逐一读过,便能马上明白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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