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家中有人做官,所以消息比普通人灵通些。
县令大人的朋友,谢子鱼正是号北溟……
马夫子正被徐鹤教训得恼羞成怒之际,见到谢鲲身着儒衫,心里也没多想,以为是哪里来的读书人:“你到底是谁?未经邀请,擅闯社学,小心我去县里教谕那告你一状!”
教谕是县里专管文教工作的小官,属于不入流的那种,不过平日里也管着全县秀才,在马夫子眼中,教谕就是了不得的人了。
但谢鲲却轻蔑一笑道:“教谕?就算是本省提学来,见到我也要客客气气!”
马夫子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提学又称提督学道,专掌一省学政,一般由按察副使、佥事充任,而海陵隶属南直隶,学政更是由御史担当。
而且如果不是进士,是没有资格担任学政的。
所以马夫子听闻谢鲲大言,学政来了也不怕,心里立马咯噔了一声。
在他看来,连学政都不怕,说明也是中了进士的,眼前这人要么是在职官员,要么是省亲官员。
甭管什么,这人收拾他一个小小童生,简直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进了院子。
刚刚吃面条的女人问了句“是谁”。
但下一秒就没了动静。
不一会儿,县令李知节走进社学学堂。
看到谢鲲的一瞬间他笑道:“子鱼,害得我好找!”
马夫子顿时眼前一黑,进门这人身着七品官服,想来就是最近刚刚上任的县令大人了。
而李县令对来人如此客气……
“哈哈,刚刚遇到个好玩的事情,你这学生有点意思!”谢鲲手指徐鹤道。
李县令这才注意到谢鲲身后的徐鹤:“咦,你就在这社学读书?”
徐鹤连忙躬身行礼道:“老师!”
马夫子:“……”
他以为在乡里社学可以肆意欺侮徐鹤,可他没想到今天县令竟然出现在这里,更让他惊讶的是,徐鹤和李县令表现出来的关系,压根不是黄有才说的那样,仅仅是名义上的师生。
这下大发了,自己刚刚故意刁难县令大人的爱徒,自己在这县里是不想混了。
黄有才脸上也不好看,青一阵白一阵。
李县令早就注意到他了,对这个黄有才,他的观感可以说厌恶无比,这科县试,要不是看在他哥黄有望的面上,自己早治他诬陷之罪,没想到竟然又见面了。
这时,谢鲲上前在李县令身边耳语了几句。
李县令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他看向马夫子道:“我记得我刚上任时,教谕带着各村社学夫子拜见,徐家村是个姓谢的秀才,怎么?换人了?你是什么功名?”
马夫子的脸腾地红了,他抬抬眼皮看向黄有才,嘴里嗫嚅道:“学生姓马,是个童生。”
李县令大怒:“你一个小小童生竟然在本官面前自称学生?左右何在?”
跟着县令出来的皂班乡勇立马闪出两人,一边一个扭住马夫子的胳膊。
“拖下去,打!”
马夫子惊慌道:“大人……”
可李县令压根不看他,转头又盯着黄有才。
黄有才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地。
李县令:“今日发生何事是否与你有关,你自清楚,我会写信与你兄长,将你近日所为一一道出!但我要劝你一句,君子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
黄有才算是跪怕了,他连忙从案后走出,整个人伏在地上道:“谨遵大人教诲!”
李县令淡淡道:“罚你回去禁足半年,在家好好反思!”
黄有才闻言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
他这人向来秦楼楚馆去惯了的,罚他禁足比要他命还难受。
这边李县令说完,转头对身后跟着的礼房司吏道:“侯司吏,明日去将原本姓谢的秀才请来,本官的弟子怎么能要个老童生来教?没得耽误了!”
他身后一个吏员打扮的人连忙躬身应下
听闻谢夫子要被请回来,学堂里轰然叫好,学童们山呼“知县大人英明”!搞得李县令意外收割一波民意,心情大好。
处理了一桩小事,李县令心情稍稍好转,他冲徐鹤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们出来。”
徐鹤闻言,在一众同窗羡慕的眼光中跟着李县令、谢鲲一行人走出学堂。
来到院中时,马夫子被两个皂班乡勇正按在地上打屁股,一旁嘴上有黑痣的女人撒泼似的在地上乱蹬乱骂。
李县令见状,黑着脸冷哼道:“成何体统!”
说完,一甩袖子出了院子。
来到院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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