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汐带嵇北辰在忘忧河边取了水,嵇北辰望着不远处的九劫山出神,脑中不断闪现出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头疼欲裂如万根针扎一般,疼得他直接抱头倒地。
“你怎么样?快服下这药丸!”沈晴汐以为嵇北辰重伤未愈,折腾一路受了累这才旧疾复发。
沈晴汐庆幸自己在出谷时带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丸,她连忙取了一颗让嵇北辰服下,又贴心安慰道:“你伤得这般重本不该你出远门,不过你师尊为了彻底治愈你,着急赶路也是没有办法。”
嵇北辰吞了药丸缓了缓,头疼是好了些许,对眼前这九劫山的景象多了几分熟悉感,他扶着身后的大树支起身子缓了缓,终是没有再想起什么,只得暂时恢复如常回道:“师尊她定有考量,我还挺得住。”
马车之内,晏月漓等着有些不耐烦,忽听林中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沈晴汐与嵇北辰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也不知沈晴汐说了什么,让嵇北辰笑得肆意灿烂,那张苍白寡淡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如山间这海棠花一般雪白的花瓣带着丝丝粉红。
“师尊。”嵇北辰收了笑意,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将手中的水袋递到晏月漓面前。
晏月漓板起脸将竹筒拿了去,不满地冷声道:“怎么去这么久?”她不等两人答复,随即贴身在嵇北辰耳边娇声笑道:“徒儿你看,这里景致如画,你觉得如何?”
嵇北辰忽觉头昏脑涨,一阵眩晕过后,仿佛进入了梦境一般。眼前只有娇艳如花的晏月漓,耳中只能听到她娇滴滴的笑声,再也感知不到其他事物,即使他奋力甩头挣脱也无济于事。
听闻魔宗有一种独门魅术,可乱人心神,问出心底之事,甚至能让中招之人任其摆布。如今晏月漓对他施术,哪里看不出其中的试探之意,定是对他的失魂症又起了疑。
嵇北辰强行镇住心神,紧紧握住双拳,直到指甲戳破掌心,渗出鲜血,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但眼下嵇北辰还未想起全部事情,只得假意委身与晏月宗。他假意扶额挣扎,神情迷离地“如实”答道:“此地虽美,却比不得晏月谷的景致。”
“当真?”晏月漓十分意外,面前的九劫山是沧墟派地界,他竟然神色如常全然不知,当真是得了失魂症。
“师尊面前,不敢妄言。”嵇北辰重重点头,附声道:“两地景致都美如仙境,但晏月谷有师尊和同门师兄师姐,必然与别处不同。”
晏月漓嘴角上扬,眼前纯良的傻徒弟,可比断崖上的俊郎君讨喜得多,如今有这痴傻的徒弟,接下来这一路也不会太过无聊......
——
入夜风起,吹动着屋内的红纱幔帐,一明艳的少女仰面躺与床榻之上,细细的汗水将内衫打湿,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
“娘!”
少女娇呼着从睡梦中惊醒,同样的梦境她已做了十年,梦中是满脸挂笑的母亲深情看向对面的父亲,父亲一如既往地将她与母亲拥入怀中。
只是转瞬间,父亲脸色大变不发一言,母亲俯身吻上她的额头,终是头也不回地走向那座青砖红瓦的九层楼宇......
“宫主可安好?”门外传来守夜的宗门女弟子问询的声音,见屋内无人答复,连忙提起手中的灯烛轻拍房门。
微弱的烛光透着窗门照射进来,让晏月漓暖心不少,她抬手拭去面颊上的泪水,定神回道:“无事,退去吧。”
那女弟子见她无恙,闪身消失在黑夜中。晏月漓舒眉看向桌上的油灯,不知何时已燃尽,此时的屋内漆黑一片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自那日在林缘峰顶看到的楼宇与梦中极其相似,心中的疑惑再次折磨着她,看来今晚不弄个明白她是不得入眠了。
晏月漓借着夜色溜进王渊亭居住的院子,刚要敲响屋门,就听见里面有低沉的交谈声,她凝神屏气贴在门上细听,却突然没了声音。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房门已缓缓打开,王渊亭端坐在屋中饮着茶,微微抬头轻笑道:“宫主深夜到访必是睡不着,进来喝杯茶,如何?”
晏月漓大步迈进房中,四下张望一番却不见屋内再无第三人,待她走近,王渊亭手中的清茶已饮了大半。
晏月漓毫不掩饰心里的想法,直接出言问道:“本宫不喝什么茶,我就问你,我那俊徒弟那?”
“您半夜来此,就是为了寻他?”王渊亭言罢饮尽杯中清茶,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意。
“我辛苦救下的人自然要关心些,又何不可?”晏月漓言罢慌忙别过脸去,她自知自己这点小心思,必然逃不过心思缜密的大师兄。
王渊亭见状笑着摇头,撑开手中的玄铁扇,缓缓开口道:“您那位徒弟我另行安排了房间,派了几个机灵的看着,宫主不必担心。不过,您那日救他,不单单是因为他生得俊俏吧。”
那日登林缘峰时,王渊亭就看出了晏月漓与平日有所不同,若不是因为别的缘故,她不会轻易出手救下一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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