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王离,他只身走出士兵们围成的的望月阵,但谨慎地停在不远处,手按剑柄。
他的目光主要并不打量韩信,却看着他骑的那匹马,嘴里啧啧赞道:“膘肥体长,好马,韩公子从哪里弄来的?”
“朋友送的,”韩信慢慢冷静下来,反倒坦率了,“王将军,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我手中没有路引,这次见面,你的部属还是拿着兵器指着我,不知是几个意思啊?”
王离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那笑容摆明了就是客套给你看的,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说得非常不客气:“韩公子,按大秦律法,当街械斗杀人,事发之后负罪而逃,两罪并罚,我是可以将你就地格杀正法的!”
“哦,原来我犯的是死罪啊,”韩信知道王离这是故意拿他开刷,也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那可糟糕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韩某人的去处。王将军消息灵通,智勇双全,还请王将军指点一条活路。”
王离信手往北方一指,道:“从这条路走,只要你过得去长城,随便月氏、匈奴、东胡,想来都是欢迎韩公子这等大才的。”
韩信摇摇头,道:“背井离乡,死了都没得埋,不好。”
王离指了指韩信身后,道:“那去到砖窑里当苦力吧,边境需要人手,我可以给本地的县令说一说,把你的判决减轻到流放,从砖窑做起,你还有机会重头再来。”
韩信的身体很好,力气也很大,但经管他对普通劳动人民的工作没有任何歧视性偏见,他还是不能接受砖窑苦力的事实——相对于他要改变整个秦匈边境的雄心壮志而言,在砖窑做苦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浪费时间!
“我还有第三条路。”韩信看着王离,翻身下马,“带我回营,我需要面见蒙将军,杀人之事,我自己会向蒙将军讲清楚。”
“哦?莫非韩老弟逃离淮阴之事,另有隐情?”王离踢起一颗石子,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韩信叹口气:“实不相瞒,老师令我将一计策送往北疆,助蒙将军平定匈奴,不曾想消息走漏,有人想阻止我北来。他们在淮阴设局,还好我果断出手,否则……”
“哦?还有这等事!”王离的目光亮了起来,关系到军队、计谋和间谍的,他自也知道非同小可,“不知是何等计策?”话一出口却又醒悟过来,“如此重要的事情,韩公子应该亲自对蒙将军说。”
韩信道:“王老兄,非是小弟信不过你,只是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还望……”
“晓得晓得,”王离冲士兵们挥挥手,后者将手中的兵器给收了起来,“韩公子先随我回营吧,正好蒙将军过两天要到这里来视察,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嗯嗯,”韩信转身拍了拍马背,也示意马匹放松下来,“我们往哪边走?”
趁着韩信的手离腰间的宝剑稍微远一点,王离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对准了他,身后原本处于解散状态的士兵呼啦一下进入戒备状态,各式兵器一拥而上,逼近韩信几步范围以内。
尼玛,搞了半天,只是要让他放松戒备取消了警惕好下手!
韩信在心里暗暗冲王离比了比中指,两手却乖乖地举了起来:“王将军,冷静一点,我不是你的敌人。”
王离将头侧了侧,对旁边的一个兵示意道:“林锋,你去把他的剑下了,把他的马牵走。”
那士兵应了一声,侧着身子走上来,先下剑,再牵马,手中的短刀片刻不离韩信左右。看着这无懈可击的一幕,韩信只能在心里苦笑,电视剧电影里空手夺刃和杀出重围的个人英雄主义,在这批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秦军士兵面前如找死一般可笑。
王离又让另一个士兵上前搜了身,确保韩信没有在衣服里面另外藏了兵刃,才派人上前,将他绑起来,跟在撤退的民夫和士兵后面慢慢向砖窑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让韩公子受委屈了,军规如此,不得不尔,韩公子先请。”王离走在韩信侧后,像确实是在赔罪不好意思走前面,但韩信知道那其实是监视的最有利方位了。
“王将军,小弟愚钝,确实想不起来哪条军规一定要将碰到的陌生人绑了!”韩信这确实不是客套话,论“知兵”,这个时代有太多的人可以秒杀他,更何况眼前的王离是货真价实的秦朝军门世家,从王离爷爷的爷爷辈开始,王家就已经在秦朝当将军了。
“你身上没有军用公文,却出现在敌我交战的战场之上,我必须提防你是敌人的间谍,此为其一;其二,你背负着一桩命案,极度危险,我不得不怀疑你可能是要北投匈奴。有这两点考虑,把韩老弟你绑起来,其实对我们俩都有好处。”王离淡淡地说。
一个在尉缭之前都敢说“按律当斩”的人,执行起行军作战的规定,当然更是一丝不苟,不过这一番分析,韩信倒也听的心服口服,不由得感慨道:“我预言你日后可以带十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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