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韩信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记载韩信还有个弟弟的啊,难道真的走错了?
等等!慢着!这么武断地下判断就说没有,太不科学了!韩信紧张地搜索着自己紧张情况下有限的记忆。刚才指路的神秘老太婆提到了个“柳伢子”,按照楚地方言的称呼习惯,他的名字应该是……
“韩柳?”韩信朝那个人走了两步,试探性地问。
“咳……咳咳咳,哥……难为你还记得我……你终于……可回来了……”那人剧烈地咳了一阵,居然放声哭起来。
韩信又靠近了两步,有点手足无措:“韩……弟……柳伢子,发生什么事了,家里就剩你了么?”这个没有任何记载的弟弟,连称呼都是个麻烦事,想了想,还是用那个神秘老太婆的“柳伢子”称谓比较贴切。
“哥,你别再走近了,去、去年娘亲,就是因为照顾我,染上这痨病过世的。”韩柳看韩信在慢慢走近,赶忙出言提醒道。
痨病!
韩信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先退了一步。作为经历过21世纪初SARS和H5N1禽流感全球范围疫情的过来人,韩信本能地对所有的传染型呼吸道系统疾病感到惧怕,而据他有限的医疗知识可知,肺痨这玩意儿,传染性较强,恰好多发于十几二三十岁的青年人,大部分情况为慢性症状,哪怕是缺医少药的古代,也能痛苦地撑很长时间,少部分人会触发急性症状,在短时间内死亡——看来可怜的韩母就不幸是个例子。
“娘亲……葬在哪里啊?”韩信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悲戚一点,虽然那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对于养育了韩信这种外挂级别牛人的人,他还是充分地尊重的。
“在、在城南,哥,那会家里没钱,乱葬岗里下葬的,对不起娘亲啊……”韩柳说到伤心之处,哭声更是悲伤。
韩信居然松口气,韩母已经埋了啊。
历史上对韩信的讹传和谣传还包括韩信葬母的多个版本,大体都是围绕着风水宝地,有说故意活葬的,有说意外活葬的,也有说死后葬进来,直接放言周围的大片空地都准备给后代韩家人的,不一而足。想到这里韩信又忍不住重复那已经感慨多次的感慨了,可惜韩家居然直接灭门,就此无后了……
想到韩家后人,电光火石间,一行记载跃入韩信脑帘,他忍不住高兴地重重击了一下手掌!
那是他大三实习的时候跟唐老一起去广西桂柳一带考察瑶墓,顺便参观的合浦郡汉墓群,一户韦姓人家墓中起出来的族谱残简,上面有韩柳这个名字!!
“柳伢子,你还记得父亲名字里的颜是哪个颜字?我想,有机会的话,应该把父亲娘亲合葬到一起!”韩信脑海中翻滚着滔天巨浪,口里问出来的却似乎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一个问题。
“咳咳咳、咳咳,颜,颜面的颜,韩臣颜。”韩柳又蜷缩了一下,晦暗的角落里依稀可见睁开一双祈求的眼睛,“哥,能帮忙生一堆火,我冷……”
韩信确认自己想起来了,那韦姓人家的族谱上写的乃是:
韩柳,缺言(笔者注:竹简上只有大半个言字,左边已破损)之弟也,其父臣颜,臣颜父伦。
正史和野史都没记录过韩信的弟弟韩柳,甚至也没记录韩信的父亲和祖父的名讳!因为这些信息太隐秘了,能逃脱汉朝刘邦、吕雉那类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的魔爪,不藏得好点,嫌命太长么?!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佐证,韩信虽死,韩家却未必就绝了后!
这一节想通,韩信这才踏实认下了穿越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亲人,真正血脉相亲的人。他拾掇了下屋子里零散的木头渣子,掏出火折在屋子中间的灰烬堆上重新燃起一小堆火。在温暖的火光中,韩信才第一次看清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
瘦骨嶙峋,满面病容,在昏暗的火光中,高耸的颧骨投下的暗影几乎能把眼睛全部遮盖起来,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韩柳感受到火堆的温暖,挣扎着靠近了一点,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就露在韩信面前,嘴角还带着咯出的鲜血。
韩信看得心中一酸。家徒四壁,病得还奄奄一息,韩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不是他及时赶回,晚点就只能看到一堆枯骨了吧?
“柳伢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韩信提起自己的青铜剑,起身向门口走去。
在韩信的记忆中,肺痨,也就是肺结核,直到19世纪才大规模登陆历史舞台,给欧洲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惨痛的回忆——他没想到,在遥远的秦末,中国就已经出现这种可怕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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