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最快也还有十年的寿命了,这个时候就萌生反意,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议论秦始皇的被刺,赞叹杀手的胆识,这是想死还是不想活呢?
陈平招呼了一下:“老板,过来过来,你这里,可有酒么?”
老板急的把两手乱摇:“各位官人,我这只是个茶铺,可么得什么酒哇。”
这年头,民间私自酿酒卖酒,可都是差不多要杀头的买卖!除了城镇里可能有官府许可专门卖酒的酒馆,按照大秦律法,其他地方进行酒的买卖,都触犯了法律!
“可是我明明闻到你的身上有酒味。”韩信不用专心去闻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老板莫慌,在下也是好酒之人,今日碰到两位好知己,心里痛快,无酒不能尽欢啊!”陈平道。
老板迟疑了一下:“这……”
韩信摸出钱袋子,在桌子上倒了十数钱,淡定地问:“够不够?”
老板看着钱一枚一枚地掉到桌子上,听着那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差点吸溜了下口水,连声道:“够了、够了,几位官人稍等,稍等就好。”转身从一个藏得极好的暗格里翻出了两瓶酒来。
韩信看老板实在,甚至还多给了一钱。
荒郊野外的,实诚的老板是极少见到那么多钱,所以拿到钱还忙不迭地道谢——这也是在荒郊野外能做到了,要是在城里的正规酒馆,这些钱连半瓶酒都买不下来的!
韩信用茶杯当酒杯,给三人续上酒,一瓶酒正好三碗,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惜老板这也没有许多好酒,不能让我等喝醉,来,先干了这杯。”
张良显然也是极为高兴,应声道:“来,干。”
倒是陈平在听到韩信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时候,眼前闪光一亮,但随即不动声色地淡淡道:“干了,为了高山和流水。”
韩信眼睛好使,陈平脸色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注意,他虽然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诗还得上千年才从欧阳修嘴里说出来,但想想这会说出来也没什么奇特,不知道陈平脸色为何变化,有心相试,便跟他们碰了杯,故意一本正经道:“来,干了这一杯,还有三杯。”说完一样脖子,小茶杯一饮而尽。
这句话更现代一点,来自两千多年后。
张良同所有第一次听到这话的人一样“噗嗤”就喷出来了,可见笑话只要足够冷,古今通笑,笑完了他也一饮而尽,道:“韩公子这话说得绝妙,可惜这酒确实也就只有三杯了。”
陈平一张没完全洗干净的清秀脸庞却一直古井无波,继续不动声色地说:“美酒虽好,可惜不能多喝;朋友虽好,可惜不能多聚。韩老兄,我很希望能跟你们到淮阴看看,但眼下凡是我出现的地方,都谈不上安全!为了两位性命,我们可能要就此别过。”说罢一仰头,也一饮而尽,但自称“好酒之人”的他,却被这十度左右的低度米酒呛了一下,瞬间满脸通红。
张良奇道:“陈公子何出此言?莫非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仇家?”
陈平笑笑:“陈某不才,却还不曾怕了什么仇家,只不过这把要杀我的不是人,所以无可奈何。”
张良更奇怪了:“不是人?难不成还是鬼不成?”
陈平道:“长弓姑娘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天妒英才,所以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在下虽不能造字,但另有一样本事,不止天妒,还能招致天杀!”
天杀!
这短短几天,已经是这个词第四还是第五次出现了?
韩信原本爱理不理地只是旁听,这会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插了一句道:“天如何能杀人?”
陈平冲韩信正儿八经地拱手行礼,道:“韩兄台,我陈某得你救命,大恩不敢言谢。劳顿你一路将我从下相拖出来,给我盘缠,喂我吃食,先前我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曾想起,现在想起来了,正是天杀!”
韩信问:“你从何处听说天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陈平先背了一段《老子》,然后解释道,“天性残酷,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天可以杀我陈某人,也可以杀你韩老兄!”说着从桌子上拿起另一瓶酒,分别给三个茶杯续上。
韩信与张良对视一眼,双方交换了一个极为复杂的眼色,韩信问:“陈老弟可听说过天如何杀人?莫不是降下一道雷将人劈死么?”
如果这个陈平也是假的,那假冒的水平也忒拙劣了些,还会拿一个已经用过的幌子来忽悠他们?
陈平道:“天绝万物,是为老死;天残百姓,是为病死;天杀于人,是为暴死。这个记载我也是从书上看到,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能体验过的人,估计都没机会再记录下来。”
天杀于人,是为暴死。
文言文言简意赅,这个“暴死”是可以有很多种讲究的,但通俗地概括理解,就是突发的非正常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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