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只是默默地钱收起来,却不再说什么。
韩信看陈平虽然恢复了些许生机,但整个人还是病恹恹萎靡不振,不知道昨天吃的是何等凶险的毒药,有心欲擒故纵一下,便拱手道:“既如此,陈平老弟,今天能见到你,实是我的荣幸。但我出城南还有些事,就不耽搁你回阳武了,回头有机会,定当登门请教。”说着转身就势要走。
果然这话一说,陈平那张本就脏兮兮的小脸再变了变色,看韩信转身就要走,忙唤了一声:“韩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信眼看有戏,站住了回头看看,道:“还有啥事么?哦,是盘缠不够到阳武的?”
陈平张了张嘴,道:“救人救到底,韩哥既然发了善心,就请带我走。”
留在这里活不长的,此刻的陈平不过是个失去行动能力的病号,旁边的乞丐都还两眼发绿地盯着他手里的钱呢——他感受到了那些灼热的目光,他深知人性的丑恶。
韩信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不过既然欲擒故纵了,装也要装下去的,他迟疑道:“呀,那不太好,我此行是要南下淮阴,陈老弟却是要北上阳武,此正所谓‘南辕而北辙’也!”
陈平摇摇头:“那个家我回不去了的,嫂嫂不容,回去必死无疑,跟韩哥一路南下游学,正好见识淮阴人物,何乐而不为。”
韩信想了想,故作勉为其难状:“这么说确实你我同路,但看陈老弟这状况,恐怕赶不了路,需要在这边厢多歇息几天吧?而在下正好有些急事……”
以韩信给陈平的那点钱,确实够留在下相县多歇息几天的,但住进客栈的话,只消几天,钱就光光了!睿智如陈平者,一样逃不开财务危机的魔爪。
陈平凝神想了想,紧张地搜索着可能对对方有用处的信息,蓦然间,他眼前一亮,道:“你所说的急事,是不是去找一位叫长弓的姑娘?”
韩信眯起眼来:“你见过她?”
陈平双手撑地,艰难地尝试站起来,但失败了,他看着韩信的眼睛,央求道:“带我走,我就告诉你。”
韩信认真地想了一下,来了段自认为很黑色的幽默:“我听说往南一直走,也可以到达北方的阳武,这么说,我们确实顺路。等我,片刻。”他转身再到卖秦版快餐的小店那里,用两枚秦币的代价,换来了一个独轮车,但上面没有现成的担架,看架势,只能把陈平绑起来。
不过就是这么个破车,陈平已经满意得不行了,于是韩信用藤条将他绑在车上,推着这个车出了南城门。守城门的士兵虽然对这个怪异的组合表示很讶异,一个佩剑的有身份的人士推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濒死乞丐出门,这种事情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不过两人身上都带着合乎规格的路引,所以也没有人为难他们。
两人刚刚过了城门的盘查,远远看到远方腾起一团团的黑烟,很明显,哪里失火了。
“兵爷,那边可是走水了么,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韩信作惊恐状,回头跟城门守兵搭讪,他知道,如果有人回城报信,肯定是从南城门经过的。
但城门的守兵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是冷声喝令让开道路,不要影响城门通行。
韩信无奈,只得推起独轮车,焦急地往前赶,根据目测,黑烟腾起的地方,正是他与张良约好的临风客栈!
出城的土路坑坑洼洼,还遗留着春雨过后大大小小的水洼,韩信着急赶路,也不顾弄湿了衣服,碰到水不多的地方就直接推过去。这可苦了绑在上面的陈平,独轮车的轮子这会还是木头,没有橡胶轮胎也没有充气缓冲,坑坑洼洼的路,走得急了当然受罪不浅。
陈平紧张地扶着独轮车的边,对韩信道:“韩哥,你着急犯不着这么着急的吧,你那长姑娘,要是死也是早就死了,就是不管死没死,咱们这会赶过去,找不找得着人还是两说呢。”
韩信这会手上推着一个人,虽然不过百斤,但工具不趁手,推了这么一会,已经有点累,闻言缓了会,喘着气奇怪道:“此话怎讲?”
陈平道:“那长姑娘是被你兄弟带走出城的,你兄弟能给我下毒,想来在城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杀人抛尸,一点问题也没有,你找都不再找见的!”
韩信一听,更是焦急,条件反射地四下看看道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藏起来的尸体,手上也加快了推车的速度,急问道:“什么?是……韩……韩仪带他走的?”
“嗯,”陈平点点头,“但看他们的举止,你那长姑娘九成没事的。”
韩信感觉此刻脑海中的前后事情混乱得很,哪里有心思再去细细理会那假冒之人是否真会加害张良。假如直接相信老者的说法张良伤而不死,没准就直接在那黑烟中受伤呢,韩信在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这点,便将陈平推到路旁,叮嘱道:“情势不等人,陈老弟,你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回来接你。”
陈平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道:“韩哥,那你快去快回啊,还有些很重要的事我一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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