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眸色明暗,沉吟许久后,泄出淡淡的杀机。
这杀机不是针对翡翠,却让翡翠吓破了胆。
逼出两行泪,伏跪在地上,痛声道:“还望娘娘恕罪啊……奴婢是一时得了失心疯了,这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娘娘有所不知,自干娘去世后,奴婢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夜夜都梦见干娘要我为她伸冤,奴婢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娘娘金尊玉贵,有诸天神佛护持,奴婢这点微末手段,是绝对伤害不到娘娘凤体的啊……”
“求娘娘发发善心,免了奴婢的死罪吧,奴婢往后一定痛改前非,视娘娘为再生父母……”
兰溪嘴角抽了抽。
怪不得能被黄姑姑收为干女儿,这嘴皮子有够利索的。
想那黄姑姑是后宫一霸,挑人的眼神也能说上一二。
这翡翠有小聪明,有嘴皮子,还有几分胆色,可惜太过奸猾,心思不正。
兰溪敛去心头浮起的繁杂思绪。
对许副将道:“将此人压至柴房,好生看管,别让她活得太舒坦,也别给弄死了。”
一切,等找到陈义的踪迹再说。..
“遵命!”
许副将不给翡翠再开口的机会,直接用麻布封住她的嘴,单臂拎起翡翠,抓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拎往院外。
翡翠便如那被掐了脖子的小鸡仔一样,眼白多过眼黑,涨红着脖子被拖离内殿。
……
包括常得胜在内,围在内殿的宫人,极有眼色地退开,请罪离去。
殿内那清灵中带着丝冰意的熏香,被兰溪命令撤下——
“熄了吧,熏得人头疼。”
凝霜点头应下,轻手轻脚地将那熏香扑灭,燃烧过的香粉一并清理干净,清出屋子。
腮雪侍立在旁。
见兰溪喝了些姜茶,气色好些了,这才将海棠院的事告知给她。
“主子,桑桑和那位实在离谱……”
“屋里点了催情壮阳的香粉,过了一夜都还没散去。”
“奴婢查问过了,昨日摄政王确实在海棠院待了许久。”
“一对不要脸的东西,奴婢真想——”
兰溪摆摆手,“孤男寡女,男欢女爱,又有什么干系呢?人家做人家该做的事,本宫插不了手的。”
她对萧长卿早已死心,看桑桑,也如同看一蹦跶的跳梁小丑似的。
就算改明儿两人造了一窝孩子出来,也不会动荡起她的半分心潮。
只是——
兰溪语气又强硬了些,“催情香是宫中禁香,这二人虽算不上正经的宫中之人,但到底住在这后宫皇城内,若不给些惩治,任由二人这般胡闹,往后本宫如何御下?如何治理后宫?”
她隔着窗户,目光落在檐外的鸟雀上,看那雀足下的枝干,已生了几分春意,语气也明快了几分。
“从海棠院查封出来的那些催情香,全送到摄政王那里,顺带再从太医院找补些补药过去,告诫一下咱们这位日理万机的王爷,纵欲要有度,这天下还等着他来治理呢,若把身子伤了,往后偌大的江山,交到我我们兰家的手中,岂不可惜?”
“本宫还待再写个懿旨,将桑桑同摄政王这种犯了忌讳的事布于纸上,盖上凤印。”
“你记得,这懿旨一定要送到各宫主管的嬷嬷手中,当众宣读,让他们引以为戒,不要再犯。”
面子里子,兰溪定要给二人撕破了,撕得干干净净,才算出了这口气。
她甚至在想,是否要给父亲家书一份,让他在朝堂上参奏一本,好让臣子们也“提点”“提点”摄政王,莫要再继续荒淫无度。
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又被她搁置了。
如今,找出陈义才是当务之急,妹妹兰絮也还下落不明,没必要在这些闲杂人等身上浪费时间。
“先去吧,带着这箱子东西,替本宫好好欣赏一下摄政王的脸色。”
兰溪指着那一箱子催情香,吩咐道。
腮雪强憋着笑,抱起箱子,拍了拍胸脯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
半个时辰后,腮雪阴着脸回来。
兰溪身子困乏,实在撑不住,小憩了会儿。
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醒时,看着怒气冲冲的凝霜,哭笑不得,开口劝她:“宫里之事,皆是外事,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你跟他们置什么气?”
腮雪犹不消气,“其他人哪值得奴婢生气?奴婢是替您觉得不值!”
“这些催情香奴婢带到了摄政王面前,您交代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可主子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竟说主子您开心便好!您想怎么做,他皆听吩咐!”
“他摆出那一幅无辜的样子给谁看呢?敢做不敢当吗?说得好像咱们芝兰殿冤枉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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