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恼怒不已,“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兰溪欣赏着他暴躁到微微扭曲的五官,眼底便是戏弄之色。
“死刑犯上刑场之前都有碗断头饭,您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能不能本宫交代遗言的机会吧?”
萧烨心头怒意更盛。
又是这副姿态!
他们兰家人到底有多高贵?每次都摆出这么一张冷淡轻蔑的表情,好像全天下都在他们的指掌间,任他们筹谋算计。
呸。
他厌恶兰家,就是厌恶这装腔作势的德行!
萧烨实在看不得兰溪这副嘴脸,想夺了她的后位立刻打入冷宫。
但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那么冲动。
夺了兰溪的皇后之位,一时是痛快了,但兰衡那老匹夫岂是好相处的?
昨日朝堂上闹的那一出,弄巧成拙,不仅没拉兰衡下马,反而让那老匹夫在前朝的声望与日俱增……
若兰老贼因后宫之事,在朝政上给他做些马脚,他如何掌权?如何真正的当上这皇帝?……
心中盘算,对上兰溪那笑里藏刀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又开始飞涨。
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强压下那股厌恶。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兰溪没有直接回应。
而是悠然地绕过脚下的狼藉,来到贵妃榻前,手指掠过绣毯上的斑斑血迹,沾了一点,轻轻一捻。
恩。
色艳。发干。发硬。
这是鸡血。
人血,尤其是女子的血,都是偏暗,偏粘稠的。
兰溪想起刚才小宫女端的那盆血水,心头微微计算了一下血量……
大概,杀了三只老母鸡。
再加上中间运输的损耗……今日御膳房,起码少了五只鸡。
不过,这是待会儿要查的东西了。
现在嘛……
兰溪挑眉,再次确认,“你真的怀孕两个月了?”
玉媚儿将侧脸埋在萧烨怀中,带着哭腔的哽咽之音,落入耳中,好不可怜。
“谯太医是太医院院首,怎会诊错……”
玉媚儿委屈极了。
兰溪见状,手指轻敲桌面。
“那就奇怪了。”
“先帝是八月十九甍逝,如今是十一月初七,既然腹中胎儿已有两月,说明这孩子,是在九月初七之前怀上的……”
“九月初七啊……本宫记性不错的话,自八月十九到九月三十,整整四十九天,先帝的遗体一直放在太和殿吧?陛下身为新帝,夜夜都宿在太和殿守灵……你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兰溪凤眸微挑,淡淡的扫来,眼角眉梢,带着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态。
“大安朝刑典第一条,便是国有重丧,百姓三月不得典乐嫁娶,皇室半年不得纵欲饮酒行淫……”
“先帝在太和殿尸骨未寒,你便勾引陛下和你行敦伦之事……还不知检点怀了胎儿……国法家规……你玉媚儿是半点都不放在眼里啊!”
“若本宫早知你怀孕,哪用等到今日让你自然流产?早让侍卫将你这个不顾礼义廉耻,不守祖宗法纪的娼妇给乱棍打死了!”
兰溪眸光流转,直刺在玉媚儿那苍白而惊恐的脸上。
冷声道:“所以,本宫再问你一次——”
“玉氏!你可知罪?!”
玉媚儿如坠冰窟。
瘫在萧烨怀中,眼底尽是懊恼。
她……怎么把国丧之事给忽略了!
为先帝守灵的那些日子,萧烨确实忍不住,多次宠幸她。
但顾及着祖宗规矩,结束之后,都会按时喝下避子汤……
她没有怀孕,三天前还来了月事。
只是昨日在芝兰殿太过狼狈,再加上前朝之事,她看着阿烨烦躁的样子,心中担忧,一时冲动便有了今日的算计,想着能给兰溪一个教训。
没想到会被兰溪反咬一口!
若怀孕之事成真,前朝后宫……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只怕朝臣和百姓的吐沫星子都能将她喷死!
“陛下……”
玉媚儿面色惨白,求助地看着萧烨,“妾身……妾身没有怀孕!今日只是来了月事……”
只有将今日之事死死瞒下,她才有活路啊。
萧烨的脸色也极为难看,眉头紧皱,眼底暗芒闪烁。
既心痛于这个孩子的离世,又深恨兰溪的毒辣!
兰家之女,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沉默许久,才施舍般的,松了口:“既如此,今日之事,只要你守口如瓶,朕便不与你计较了。”
语罢,便要带玉媚儿离开。
啪!
一顶凤冠滚落在地,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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