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两个月前最后一次消息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并且旁敲侧击的向郭实表达黑云山的善意。
不知为何轩辕山会派人来窥探自己。
难道崔瑾被郭实识破了?
仔细一想,可能性不大,郭实若是发现端倪,最好的办法是装作不知,假意结盟,然后将黑云山一锅端了,没必要过早的暴露敌意。
李跃只能继续等待斥候的消息。
轩辕山关系到黑云山下一步的发展。
北边和东边不用想了,在邺城眼皮子底下,全是羯人控制的军事重镇,向北扩张,无异于以卵击石。
西边是洛川,也是羯赵经营的重点地区,所以只能南下。
崇高、密县二地与黑云山一脉相连,又都是山区,发展潜力巨大。
疏通了这两地,就打通了南下鲁阳铁山的通途。
到时候铁有了,煤有了,人也有了,黑云山就能一跃而起。
但现在轩辕山生了变故,计划只能中断。
秋收临近,南面的两股人马蠢蠢欲动起来,派出小股兵力渡过洧水,劫掠汜水堡以南的粮食,一些在田间忙碌的青壮也被他们掠走。
直到斥候营集结,一日之间,十一场小战,杀了他们一百多人,斥候阵亡四十多人,才将他们赶回洧水之南。
但对方没有收敛,反而集结大股兵力,向汜水堡杀来。
大战的气息弥漫开来。
李跃亲自带兵下山,对峙于洧水两岸。
北岸赤旗如血,矛如苇列,阵列森严。
南岸一东一西两股人马,西面足有两千之众,却衣衫褴褛,无精打采,一些人还佝偻着腰,不断咳嗽,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军队,而是一群提着棍子到处要饭的乞丐。
轩辕山困守孤山近二十年,从不主动扩张,以至于成了今日的惨状。
而黑云山自吞并季家堡之后,从无一日停歇,疯狂吞并着周围的势力,这也造成黑云山上上下下进取心极为旺盛。
东面倒有几分气势,步骑相杂,前排顺起一百多面盾牌架着长矛,中间一众弓箭手,两侧各有百余名骑兵。
是真正的骑兵,人人骑在战马上来回奔动,仿佛在寻找己方的弱点,还偶尔射出一箭,试试北岸的反应。
两边就这么对峙着,李跃不敢渡河,对面也不敢过来。
“请郭寨主出来一叙!”李跃令人朝对面齐声喊叫,却没有任何回应。
沉闷的对峙了一天一夜。
战兵不动,斥候们激烈绞杀。
黑云山的斥候不是单纯的斥候,箭无虚发,斗志顽强,但对面有马,来去如风,驴、骡在战马面前还是差了点,勉强斗的旗鼓相当。
李跃火气上来了,让人喊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魏山怒道:“他娘的,还真以为我们怕他!愿率三百战兵,渡河一战!”
李跃眺望南岸,东面密县人马也有些扛不住了,毕竟一天一夜不合眼。
西面轩辕山的人更是垂头丧气,连阵脚都向后挪了几十步,似乎并不愿顶在第一线。
仅这一个小动作,李跃便知道他们并不齐心。
回望本阵,战兵们两眼血红,只等杀过岸去。
这段时日的高强度训练没有白费,而且士卒都是五十以下十五以上真正的青壮,熬一夜不算什么。
军官们不断激励士气。
徐成道:“他们既来劫掠,为利而来,今与我军相抵,无利可图,却又不走,必然有诈!”
这场对峙本来就充满了诡异。
魏山惊道:“莫非是声东击西?”
这种可能性很大,洧水不能走,他们可以从西边的京县绕过去,京县与汜水堡处在同一块平原上,可以直接攻打空虚的汜水堡。
如此看来,对方根本就不是冲田里的粮食而来,而是为了攻灭黑云山!
“传令,斥候加强京县附近的哨探。”
“遵令!”张生野带着百多名斥候骑着驴子向东北而去。
“擂鼓,呐喊,徐成引三百会水的战兵渡河猛击西岸轩辕山贼众!”李跃决定打破僵局,总感觉对面这次前来没那么简单。
继续拖着,形势会更加不利。
“得令!”徐成提起长刀,便带着三百刀盾手下河。
鼓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此处河水并不深,最多淹没脖颈处,穿上重甲不易被河水冲走。
见黑云山三百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杀来,对面显然有些不可思议,稍一愣神的功夫,徐成就带人杀上了岸。
“可来决死!”徐成提刀,与甲士一齐怒吼。
别看他身材矮小,却极其生猛,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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