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薛禄依然身形矫健,步履沉稳,双臂挥舞有力,妥妥的练家子;须发也是乌黑油亮,全然没有年老迹象。
但见薛禄身着宽袍右衽、绯色盘领一品大独科花朝见公服,夜入皇城,显然是来见皇上的。
纪纲不由得更为嫉妒了:皇上与薛禄定有要事相商,而这要事,竟还是自己不能参与得知的!
锦衣卫百户赵福提着金瓜锤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可是一品都督,骠骑将军,世禄公侯啊!别说我不敢打,就算敢,我打得过他吗?
我要能打得过他,随征北蛮鞑靼的就是我赵福了!
但是另一边,又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如今皇上身边恩宠有加的大红人、自己的顶头上司纪纲!
倒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
正犹豫间,纪纲冷冷的目光已朝他看了过来。
赵福咬咬牙,提了金瓜锤,终于还是颤抖着双腿悄么声地尾随上了薛禄……
金瓜锤锤头鸡蛋般大小,方便随身携带,杀伤力却毫不逊色于西瓜大小的重锤。赵福也是个狠人,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绝!等到接近薛禄,金瓜锤高高举起,照着薛禄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薛禄身为靖难先锋,随征大将,那一身武艺岂是盖的?早已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待听得脑后风声袭来,轻移虎步,微一侧身,就轻巧巧躲过了赵福的攻击,接着单掌一抬,击中赵福胸口!
赵福身子如同纸片一般飞起,摔倒在数丈开外,连哼都没哼一声,双腿一挺,嘴角一歪,居然被打死了!
薛禄万料不到他这么不禁打,看他双腿僵直,又是个锦衣卫,也不由有些心惊,抬手看看自己的手掌,这也不过才用了三成的功力啊!
大概是刚刚跟圣上聊完,内心有些兴奋,一不小心,力使重了,自己想的是三成,可能出了五成。
正想喊来宫禁军士来处理赵福的尸身,纪纲已从暗处转出,冷冷发问:“薛将军缘何无故打死本卫检校?”
薛禄见是纪纲,行了一礼,道:“大金吾来得正好,此人尾随于我,欲行不轨。”
纪纲道:“将军说他行刺,有何凭证?”
“凭他手中那两柄金瓜锤就是实证!”薛禄这时知道纪纲是来者不善了。
“胡说!”纪纲怒道,“此人是本卫百户官,尽职巡视,携带瓜锤并无不妥!你分明是恣意杀人,草菅人命!”
“你这分明是诬陷!”薛禄想不通无冤无仇的,纪纲为何要陷害自己?不,不只是陷害了,这锦衣卫百户想必就是他指使的!他不但贼喊捉贼,还想要老子的命!
“是不是诬陷,你心里清楚。”纪纲慢慢走上前去,沉声道。
“是谁指使,你也清楚。”薛禄冷冷正视纪纲的眼神。
剑拔弩张,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落到了冰点,令人顿感寒意。
趴在高墙上的林鳞游凝神屏息,为气势所染,大气可都不敢出一口,盯着纪纲薛禄两人,既紧张,又期待。
那心情,就好像小时候骑在村口墙头看两帮大孩子为了一包辣条约架……
忽然一片雪花飘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紧接着无数瓣雪花纷纷扬扬洒下……
除了锦衣卫诏狱的那条深巷未设路灯,皇宫各处石座铜楼的灯台都点着油灯,所以对面的情形,林鳞游是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却还是没能看清是谁先出了手!
本以为自己够快,没想到对面两人更快,都是武林高手啊!
今日我林鳞游有幸,能见识当代两大高手在皇城决战,也是不枉此生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的宝剑尚未出鞘,剑气已经弥漫四周……不、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了。
眨眼间,薛禄纪纲两大高手也已交手数招,身形腾挪间,四周的雪花都被劲气带动疯狂旋舞,四名打着灯笼的锦衣校尉被带起的雪粒子迷了眼,抬起袖子遮着脸,连连后退,没退几步,手中灯笼竟被两人的劲气齐齐扑灭。
路旁数座灯台中的油灯火苗也忽明忽暗,因为有着铜丝门壁挡着,才不至于熄了。
“好强大的内力!”林鳞游暗叹一声,依我看,这两人的武功还在我之上……
依照人阶九境的划分,这两人的武功造诣恐怕已达“练气洞明境”!
窃以为武侠影视剧都是夸张了,现在看来,还是保守了。
看来大明的灵炁,虽然稀缺,极少有人能像张真人一样化灵炁为真气,但也足够锻体炼脉,藏炁于身,将身体内丹田中的内功外放!
纪纲薛禄两人又激战数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内力恐怕也有所不足,开始近身以拳脚相搏!
呼喝声中,比纪纲年长几岁的薛禄渐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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