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密会晤阿哈出和猛哥帖木儿后,周林就在释家奴和猛哥不花的陪同下前往瓦剌的驻地。
猛哥不花是阿哈出的次子,未来将会与兄长释家奴一起担任部落首领。
借着马哈木去金帐议事之际,周林先用《三国演义》劝脱欢与女真人结盟,合力对抗鞑靼。
鞑靼居于蒙古东部的的漠南、漠北地区,瓦剌居于西蒙古,女真居于黑吉辽等地。三家势力呈横躺着的品字形互相咬界。
女真诸族向西北可以进攻瓦剌,向西南可以进攻鞑靼,颇有点当年蜀汉的平头属性。
鉴于蒙古帝国曾经灭亡金国的深仇大恨,女真诸部在打蒙古人时丝毫不会留手,积极性一点都不比明人差。
而鞑靼和女真的南边正是实力雄厚的大明。有大明支持,女真还真有可能横扫大漠。
在被《三国演义》洗脑后,脱欢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原则同意与女真结盟。
在马哈木回到营地后,脱欢在第一时间领着周林前来拜见。
由于跟明人之间隔着鞑靼,马哈木对于明朝使者倒是没有什么敌意,只是对周林的无礼有些反感。此外,他也很想知道周林为什么要叫自己顺宁王。
见马哈木面色不善,周林急忙拱手道:“在下祝太师早日成为瓦剌国的大汗,明国陛下册封的王爷。”
心中的秘密被人揭穿,马哈木下意识地攥紧双拳。
周林不慌不忙地说道:“当年,林木中百姓是何感高贵。如果谁家的女儿嫁到毡帐百姓的家中,恐怕全家都会在族人的面前抬不起头。可惜造化弄人,林木中百姓最终成了被征服者。”
狩猎民族的骄傲与作为被征服者的屈辱正是瓦剌想脱离蒙古的原因。
“为了能够保留自己的风俗和族群,瓦剌一族常年与阿里不哥家族通婚。可惜好景不长,忽必烈最终篡夺皇位,造成蒙古帝国的全面分裂。”
当年,瓦剌支持阿里不可系后裔也速迭儿杀死益宗脱古思帖木儿自立为汗,也正是想借姻亲之手寻求独立。
自那以后,整个蒙古就呈现出东西对立的格局。
周林敢来瓦剌的营帐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您可能并不信任在下,正如在下不信任您一样。”
猛然间,周林冒出一句令脱欢大惊失色的言语。
没想到,马哈木却因此露出笑容道:“你倒是明白事理。”
周林淡然一笑道:“信任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利益才是你我之间永恒的话题。”
闻听此言,马哈木一边玩弄手上的扳指,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林道:“愿闻其详。”
周林哈哈一笑道:“太师难道连杯马奶酒都不愿意赐下吗?”
“敢喝吗?”
马哈木露出戏谑的笑容。
周林耸了下肩膀道:“没周七还会有周八。可没了周七,大明皇帝一定不会册封太师为顺宁王。没有大明的认可,瓦剌如何立国?远交近攻的道理,太师不会不懂吧?”
说完,周林有恃无恐地看着对方。
马哈木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周林。
片刻之后,马哈木朝儿子一挥手道:“用金杯盛来最好的马奶酒,我要和淇国公一醉方休!”
淇……国……公?
始终被蒙在鼓里的脱欢险些惊叫失声。
周林微微一愣,随后拍了两下巴掌道:“能当可汗之人,眼力的确非常人可比。”
马哈木捋须笑道:“我虽然久居蒙西,却早就派人了解过大明的情况。作为大明冉冉升起的将星,本太师岂能没有瞻仰过你的画像。”
原以为瓦剌中无人认识自己,周林懒得乔装改扮。没想到,马哈木竟是个做事仔细之人。
等马哈木拉着周林入座,周林略一拱手道:“太师,我的两位小舅子还在帐外听宣,不知能否让他们进来同饮?”

马哈木闻言一愣道:“乃尔不花太尉有儿子?”
和卓拜阿哈出为父的事情少有人知,马哈木以为是海别的弟弟来了。
“别误会。”周林笑了一下道:“我的侧夫人是女真人。他的两位兄弟如今就在蒙古大军之中。太师什么时候想得到鬼力赤和阿鲁台的青睐,不妨将他们的人头献上。”
“淇国公可是看不起我?”
马哈木佯装不满,吩咐脱欢请进释家奴和猛哥不花。
进到帐中,发现周林正和马哈木有说有笑,提心吊胆的小哥俩总算松了口气。
见进来的真是两位女真将领,马哈木指着他们笑道:“难怪淇国公敢用女真诸部威胁蒙古,原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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