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突然发病引得王府内人心惶惶。指挥使卢振带着侍卫守在寝殿的门口,拒绝一切人入内探视。
好在有王妃陪在殿下的身边,众人才没有过分担忧。
当周林和马和进入寝殿时,朱棣正背朝外躺着床榻上。床前,两名小太监正在为他准备暖炉。
过了一会儿,胡青领着试毒的太监走了进来。
“殿下,药已煎好。”
“试药!”
马和非常有仪式感的拉长声音。
听到指令,试毒太监取出一银针探入药汤。片刻之后,他高举银针向众人展示。
见银针并未变色,马和点头示意他尝药。
试毒太监取过羹匙,盛出一勺药汤放入口中。也许是药汤过苦,他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
见此情景,周林的眉头一皱。
一炷香后,试毒太监大声禀报道:“药中无毒。请殿下用药。”
说完,他端起药碗准备送给殿下。
“等一下!”
恰在此时,周林突然出声阻止。
“你是何人?”
蓦然发现陌生人,试毒太监悚然一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周林似笑非笑人逼近试毒太监。
“卢指挥,他不是府内的太监!”
试毒太监有些紧张,慌忙提醒卢振抓捕周林。
可惜,卢振并没有理他,反而护送王妃离开寝殿。
来到试毒太监的面前,周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道:“你叫金刚奴,十年前以滇地秀童的身份与马和一起选入宫中。殿下就藩时,你有幸被选入王府担任带班。”
金刚奴故作镇静地问道:“你敢私自查探咱家的底细?”
“不查,怎么知道你和明教有什么联系?”
周林眯起眼看着对方。
金刚奴闻言一惊,失口否认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咱家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未勾结过魔教……”
没等他说完,周林挥住打断道:“你的确没有勾结过魔教。因为你本身就是魔教中的一员。”
随后,他扭头看向马和道:“马公公,跟王爷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马和跪到床榻前,以头触地道:“殿下,金刚奴于半年前开始在内侍中鼓吹明教的神奇,声称信奉明教可以恢复男儿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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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时咱家随侍在殿下身边,因此没能及时制止,还请殿下责罚!”
“孤恕你无罪。”
听到燕王底气十足的声音,金刚奴连忙跪倒在地道:“殿下,奴婢自入府以来兢兢业业、忠心不二。您可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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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燕王勐然坐起,用冰冷的目光看向金刚奴道:“内庖是你介绍的,药里的毒是你下的!孤还真是敬佩你的胆量!”
“噗!”
恰在此时,金刚奴的嘴里喷出一股血箭。
自知命不久矣,他索性撕掉伪装道:“咱家要去见摩尼……你们……朱家人……不得好死!”
随即,金刚奴痛苦地倒在地上……
处理完金刚奴的尸体,燕王斥退闲杂人等,只留下金忠、马和左右相陪。
“周总旗,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听出王爷的语气中充满质疑,周林赶紧将断桉的经过和盘托出。
在判定明教会以陛下毒杀小明王的手段报复后,周林就将目光锁定在内侍和厨师的身上。
恰巧金忠提到半年前曾经更换过厨师之事,周林便顺藤摸瓜地查到金刚奴。
在得知金刚奴正是试毒太监时,周林基本理清了对方的计划。
先用苋菜甲鱼汤引发腹泻,再由御医开药;金刚奴利用端药的机会下毒,再以身试毒。由于所用的毒药发作缓慢,他有机会在临死前骗燕王用药。
如果燕王毒发身亡,众人一定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胡青。新来的厨师则可乘机脱身。
由此可见,厨师在明教中的地位比金刚奴高。只要留下厨师就能问出幕后之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林才敢放任金刚奴喝下毒药,让卢振借护送王妃离开时抓捕厨师。
听完解释,燕王和颜悦色地看着周林道:“周总旗愿意来孤的身边做事吗?”
对于一个允文允武又擅长推理和谋划的年轻人,朱棣情不自禁的生出招揽之意。
“暂时不行。”
周林出人意料地谢绝殿下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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