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还忆得起他?”
她努力回想,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当初化作人形时的模样。
“一入遥水河,从此神妖殊途,我再也不是你的瑞阳。”
白鹤一头扎入遥水河中,河水看起来平静,内中湍急,一股强行的吸纳之力将她卷入妖界之门。
当她出现在妖界,妖界的守护傀婴看到这张新面孔不由得诧异:“她是妖没错,可是身上又流淌着不同于妖的气息,如果我眼力不算太差的话,这只妖至少有三千多年的道行,那可不是随便一只小妖能惹得起的,当年就见识过冰雪蟾的威能,这只妖怕是比那只蟾还要厉害得多。”
“你是……恕小妖我眼拙,在妖界未曾见过你。”
她不言语,丝毫没有要理会傀婴的意思,展开双翅径自朝诛妖殿的方向飞去。
“快,快,你先行赶到诛妖殿去通报妖神,就说有外界的妖想擅闯妖界,快去……”
守护傀婴见情势不妙,生怕此大妖闹出事端,更怕惹恼了妖神便差小妖前去禀报,一边命令妖狩们前去阻挠。
其它的妖哪里拦得住她,白鹤只瞬间便到了诛妖殿,诛妖殿周围的妖氛突然收敛,那座嗜血的大殿在此刻格外安静,大门敞开,白鹤昂首阔步身入诛妖殿。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妖神九煌语调平淡,眼中没有透露出丝毫意外。
白鹤依然不语,只静静地站在大殿之中,她知道自她踏入妖界的第一步,就注定后面的路再也无法由自己主宰。
“我一直好奇,你跟在智叟的身边怎么一直无法幻化人形,原来是失了灵根,是什么这么重要让你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做了几千年的不死鸟?这样的煎熬你也忍受得了?我给你机会,如果你的故事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赐你缔命之约。”
九煌的手心燃起一簇绿光,他将绿光化入白鹤体内,白鹤身形顿时化作女子,正是最初幻化成人形时的模样。
“此术法只是让你短暂化为人形,并非缔命之约,你好好珍惜吧。”
白鹤低头略微沉思,终于开口将那段往事说与妖神听,故事虽是简单,她却用一颗更为简单的心坚守了数千年,不知道守的是故事,还是故事中的那个人,同冰雪蟾一样,虽然已经忆不起那个人的模样,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对那个人的痴痴牵挂。
“这种牵挂,我似乎曾经有过,也好似被人这般牵挂……”
妖神不去想,他害怕想起那段过往,他知道自己遗忘了一些事情,可是他更清楚的是这些事情应该被遗忘!
“你可想好了,如果接受缔命之约,已经死去的妖灵会因为与你共息而复活,你们将成为一个共同体,你可以借助她的灵根幻化成人形,但是如若她再次死去,你也会跟着死去,而且缔命的双方死后即便轮回,永生永世只能生在妖界,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
“跟我来吧。”
白鹤跟随九煌去往妖界的妖尸窟,尸窟当中存放着一些生前灵气强大的妖,以备缔命之约,好让这些妖在复活之后继续为妖界所用,妖尸窟是妖界妖气最重之处,又是极为阴寒之地,其间虽然存放了大量妖的尸身,妖窟之内却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妖尸均不见腐烂的痕迹,甚至将他们生前时的模样完好的保存下来。
这些妖都躺在一样的棺材里,棺材的材质好像有些特殊,半透明,蜡黄色,正是这些特殊的材质发出来的奇异香味。
“这些棺材是用灵缺树脂做成的,能很好地保存妖尸,不过,再厉害的妖闻久了也会产生幻觉,你若感觉到不适就屏住呼吸,你是女子,若是让你与男妖缔命多有不便。”
妖神细细地查看着妖尸,一具女妖的尸体闯入他的视线,这只妖虽似深睡,紧闭双眼,眉目之间也极尽妩媚,深深的睫毛留下的阴影掩藏不住她那张绝美的脸,她的头上还插着一朵细小的花朵,这花兴许是在她亡故之前不久戴在头上的,后来跟随她入了妖尸窟,所以至今仍旧鲜艳。
“这样的妖才配得上你,就她吧。”
妖神施展缔命之法,一时间绿芒大放,白鹤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样,脑中有些恍惚,那人间残存的温度此刻好像被握在手心,可是他眼中的绝望却让她的心变得冰凉,曾经深爱的那个人,曾经只想一辈子不言地相伴;遥水河边,将花瓣含在口中,痴痴望着天河的人,忍受妖灵被蚀,业火焚骨之痛的那个人,眼中的泪化入掌心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之中。
这种痛就像白鹤亲身经历过一般真切,让她疼得几近窒息;他从遥远的地方踏着清风而来,衣袂飘飞,缓缓落在遥水河畔,像一幅静美的画,这种美绝不容妖界女子的眼轻易亵渎,他离她好远,好像比天还要远,他不属于妖界、凡间,甚至似乎不属于六界。
白鹤的脑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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