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一愣,随即啼笑皆非。
看来,神仙也不全是无欲无求的。
他没有立刻满足云皎,试了一会儿,发现她对此锲而不舍,像是憋着一股劲非要跟皇后较劲。原本让云皎侍寝,她百般不愿,对他爱搭不理,结果被皇后一激,立马转过脸来向他献媚,活像一只记仇的绿茶猫猫。
小猫,始终比王八可爱多了。
在云皎不知道的时候,谢知行欣赏了她泪眼汪汪的模样数次,待到她再也挤不出眼泪,只余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时,终于叹息着亲自扶起了她,动作轻柔得众人心里一惊。
早听闻熙常在深得圣心,却没料到得宠至此。
“还不快扶着你主子坐下,”他一顿:“皇后,你也坐下来吧。”
谢知行吩咐后,走到上首,起立请安的皇后也早就让出至高的位置给皇帝坐,自个则是坐到略下方的椅上,分出尊卑之别:“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后将事情始末和长乐宫那边的说法简单复述一遍:“那小太监的尸首已经抬下去让认人,看看是哪个宫里的人,竟敢做出假传懿旨,图谋不轨的事。”
云皎一坐下就走神了。
想害她的人肯定不少,她算好下手的,只是这皇宫实在不算安全。
又想到在《清稗类钞》的笔记里,曾说有一个小贩捡了个腰牌就在紫禁城内卖了两年的馒头,一夕被皇帝发现才被赶出去。在清朝期间,潜入皇宫里又被人所知的案子有十二件。
毕竟没有电网和天眼系统,漏网之鱼不稀奇。
至于事情败露后皇帝如何勃然大怒,又是另一回事了。
“去查,朕在这等着。”
谢知行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领路太监的身份很快被查出来,竟是启祥宫的粗使太监。
皇后问:“可要传静妃过来?”
“静妃体弱,派个人去问问即可,不必将死讯告诉静妃。”
谢知行说。
静妃是大皇子的生母,在生产时很费了一点劲,伤了底子,经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平时来建章宫请安比自矜身份的淑妃更加寡言少语,没有存在感,仿佛一心只有将儿子养大。可即便如此,大皇子在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仍然不少,时不时就要请太医。
后宫里谁都可能对熙常在下手,就静妃的嫌疑最低。
“此事可能没那么容易查清,方蒙畏罪自裁,只能从他生前接触过的人入手……”
谢知行也很快有了决断:
“和方蒙来往过的宫女太监,全都交给王义守去查。”
听到王义守的名字,在场诸位的宫女不禁微微变了脸色。不比太监,宫女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即使是宫妃也不能轻易体罚宫女,当然折磨人的稀奇手段只多不少,但姑姑嬷嬷大多有分寸,教训宫女也不能耽误了她们干活儿。送到慎刑司,则意味着不再需要她们干活,生死不论,只要把真话都从心肝肠子里掏出来。
而王义守,就是慎刑司的主事太监。
脏活儿为什么都让太监去干?他们去了孽根进宫的,在宫外也没多少牵挂,许多连爹娘都说
谢知行的视线落到云皎苍白的脸庞上,想到宫女说她吐了一路,去到建章宫还要被皇后刁难,再度开口时,语气就温和了许多:
“这事是有人要害熙常在,她胆子小,剩下的事情就不必把她牵扯进来。迎禄,你送熙常在回去,拨两个能干的宫女去照顾她两日。”
熙常在是受害人,当然不能像审犯人一样审她。
她的大宫女全程在侧,问她也一样。
皇帝也想得很体贴,少了一个用惯的,就补给她两个能干的。
“皇上,嫔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得到皇帝的默许后,云皎才将下半句话说出来:“方蒙袭击嫔妾的时候,雪芽舍身相救,嫔妾不忍她因为嫔妾受罪,还望皇上怜惜,让她还能到嫔妾身边伺候。”
简简单单两句话,用尽了云皎一个月的情商。
她不敢奢望封建帝王能把奴婢当人,如果她没有为雪芽说句话,太监和嬷嬷为求高效解决事件,也许会遭大罪。谁会在乎一管电池的生死呢?
雪芽本人在乎,她也在乎。
偏偏他们又最爱标榜自己充满仁爱之心,如果云皎直白地叫皇帝不要上刑,恐会触怒圣颜,于是放低身段,利用自己胆怯娇弱的形象——话不用说得太明白,那帮审讯的太监知道宫女还有得宠的主子惦记着,用得上她,要将之全须全尾地归还,态度便会客气,下手也不会太黑。
在电光石火之间,皇帝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好,朕向你保证,她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
为宫女向皇帝求情时,云皎的姿态比侍寝时放得更低,皇后只看到了她惺惺作态邀宠得逞,谢知行却看到她掩藏在粗枝大叶下的慈悲之心,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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