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现的语句只给出了模糊的提示,就如陆先生给出的“从心所欲不逾矩”总则一样,两者都没有指明具体的行事手段与切入点,这需要李庆自己去判断,并根据这个判断做出相应的抉择。
对于陆先生给出的总则,李庆其实不大喜欢,但或许也正如陆先生所说的那样,总是要在变得强大过后,才能让规矩的边界被无限的扩大,才能让某些事物由着自己的心意发生改变。
“或许铜书可以作为一个参考,译文中提到了几个人物,‘我’的父母、‘我’那个爱玩牌的师傅、研究所带队的汪延明汪副所长、温婉美丽的列车员小姐……第一个应该不太可能,他们根本不在车上,汪副所长和师傅,听上去后者应该比较好接触一些。”
至于列车员小姐,一想到她,李庆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上一次自己没有付钱而看到的那一幕:一个典雅可人的女子变成一头面目狰狞、择人而噬的怪兽,那种诡异,他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对于规则中有冲突的地方,从与陆先生接触的经历看,只要是合乎某种规律就不会犯戒,换种角度看,规则既是对我的限制,同样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还有时间,虽然没有明确写明时间限制,但三个小时过后列车就会抵达南阳站,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做点什么,不然就很可能会被判定为‘坐以待毙’……”
李庆不自禁地看向自己右手掌心。
空空如也。
掌心的绯月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纵使李庆早有所准备,但当这糟糕的猜测变成现实时,一颗心仍是禁不住沉到了谷底。
这或许意味着,如果这一次自己再失败,可能真的就回不去了。
真的会死!
也可能不会死,而是成为肖锦所说的“迷失者”,永远的留在试炼境中,成为试炼境的傀儡,一具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
想到这里,李庆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他抬头看向四周,这趟列车上,可是坐满了他的“同僚”。
“应该不会,这毕竟只是肖锦口中最最简单的觉醒试炼境……不管如何,先从我那位师傅身上着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只是我想的太多了,事情本身并不复杂。”
事到临头,李庆心里仍有几分不安,在他收拾随身物品的这一小段时间内,这种不安被迅速放大,演变成退缩与畏惧,或许待在原地不动才是最优解,这里很安全……
“啪嗒”
李庆扣好皮包的纽扣,将退缩、畏惧乃至于源头的不安都锁入皮包中,抓起皮包,起身大步朝隔壁车厢走去。
隔了一阵,拎着皮包的李庆匆匆赶回,伸手在煤气灯座上摸索了一阵,找到开关旋钮后轻轻一扭,熄灭了玻璃罩内火焰的同时也让计费器停止走字。
人走灯灭。
现在的李庆,需要从这种道德上的善举中汲取信心与勇气。
……
似还没有从刚才的剧烈震动中缓过劲来,商铁庆字号列车内灯光晦暗,机械齿轮与轴承不断咬合,黑暗中也偶尔传出几声“呲呲”的响动,乘客彼此间的低声议论听上去更像是某种神秘的呢语。
在那唯一能辨别出层次感的车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似乎永远也没个尽头,而在群山的上方,似乎已经蒙上了一层极淡的绯红。
商铁列车曾因其过人的车厢长度而名重一时,但现在这种设计却成了李庆咒骂的对象,一节车厢太长,他又得时刻注意脚下的情况,以免踩到什么东西而被判定为“不遵守道德”的坏人。
在他路过的地方,不少乘客都对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那一颗颗滚圆的眼珠子像是某种不祥的征兆,挑动着李庆敏感的神经。
他们像是在为我送行……
当李庆穿过整整三节超长车厢后,终于在第四节车厢中见到了一桌牌局。
牌局所在的车厢提供的旅居条件比李庆所在的那一节好上许多,两倍宽敞的座位空间、更人性化的座椅与更明亮的灯光加上更上档次的车窗与窗帘设计,处处都彰显着座位等次不同而带来的待遇差异。
略显凌乱的牌桌与牌桌上已经生出裂纹的玻璃煤气灯罩说明这里也受到了方才那阵异动的影响,这一点发现,让李庆安心不少。
一桌四人,玩的是长牌,制作工艺精细的薄纸片上用红黑两色在两端点出数量不一的牌点,为了牌面的美观,牌点中间的空白位置则用著名历史人物的全身画像填满。
这种纸牌游戏经久不衰,在老胡同那一块儿,李庆时不时都还能看见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打长牌,而只要他一凑近,那群人很快便会一哄而散,原因就在于之前有李庆参与的时候,他总是赢钱。
扫了一眼,李庆就知道这一桌玩的是比较传统的“斗十四”玩法,不论红黑,两张牌的点数“斗”起来是十四便可以凑成一搭牌,这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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