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来到村口,牵驴娃牵着小毛驴和媒婆开始步行。媒婆见路边有两位老人于是打探说:“两位老人家请问绸缎庄晋老爷府邸在哪里?”一位老奶奶上下打量张媒婆,看她脸部挫伤,泥土附身,心想:“到晋老爷家的客人哪有这副模样的,来人不是坐车就是坐轿,人人都风光无限,哪有你这副模样的人?如此寒酸,如此卑微,看来不是还债就是讨要。”于是说:“您为何不让府上人去接您,自己坐毛驴来多不舒服呀?”
“唉,不便打扰,这样好,方便。”
“都是好心人,替他人着想。您的做法过分啦,晋老爷大家大业哪里差您的体谅?还有您骑个毛驴来也有失晋老爷的体面呀?”
“我这样是图个自在,来去方便,也没考虑那么多。”张媒婆自解地回答。
老人心想:“这就是贫人,脱不掉贫人肌体举态,脱不掉贫人的贫气骨脉,贫人穷苦人就是这样,不会享受,有条件都不会利用,也难怪这副寒酸模样。”老人想着,于是说:“您一直走,过十字路口有一片豪宅就是晋老爷府邸。”
“谢谢您,谢谢您!”张媒婆对二位老人连说谢谢,而后一直向前走去。
牵驴娃听老人说过十字路口一片豪宅就是晋老爷府邸,他看看府邸还要走上一会,于是说:“奶奶,您骑毛驴吧,不然还要走上一会,骑毛驴省得您走路。”
“不骑啦,我走几步,也省得腿麻。”
“您不骑,您自觉是几步之遥?这几步之遥就您的小脚得扭上一会儿那!”
“我慢慢扭,活动活动腿,你往前走吧。”
牵驴娃看奶奶执意不骑小毛驴,他牵着小毛驴径直朝前走去。张媒婆一双小脚后面紧扭,紧追牵驴娃,瞬间和牵驴娃拉开了距离。张媒婆看牵驴娃远远把自己抛在后面便高喊:“你慢一点等等我呀,等等我呀!”
牵驴娃回头看被自己远远抛在后面的媒婆笑着说:“您快一点呀,这小毛驴不比人,我说让它等您它听吗?您还是扭起来,快步撵上吧。”
媒婆不悦,内心暗骂说:“王八犊子,你走,最终你还得停下等我。”而后,自己加快了脚步,一扭一扭,快速追赶。
过了十字路口,一片豪宅闯入眼帘。牵驴娃牵着小毛驴站在贵府门外等候媒婆。他看媒婆已经走近自己,手指豪宅惊奇地说:“奶奶,您看,到了!”
奶奶驻足仰望豪宅,从心底感叹:“我的妈呀,这豪宅真气派呀!”
奶奶止步仰望着,感叹着。如此高大的豪宅不说,竟然还是这么一大片,放眼望去,望不到边际。看这望不到边际的府邸内心发颤,心里无声地说:“我的祖宗呀,这望不到边际的豪宅真气派,也真震撼人呀?皇上二大爷也未必住这样的豪宅呀?这样的豪宅哪里是我这样的人能进去的?”她看着,想着,内心踌躇,更是被豪宅的威严所吓住。她站立在门外仰慕豪宅思绪万千不敢轻易扣门。此时,她多么想院子有人出来;又多么想有人此时前来扣门自己好搭话随同进去,可这些都事与愿违。她站立在那期盼自己的所想所愿。而后自己壮了壮胆子说:“二娃,把驴拴在马墩上。”
“奶奶,人家那是拴马的,不是拴驴的。”
“嗨,管他呢,你就拴在这儿,不然你就要牵着小毛驴等在门外啦。”
“更好,我就牵着小毛驴等在门外。”他嘟囔着说。
“你自己愿意就自便吧。”媒婆毫不客气地说。
牵驴娃看这气派的豪宅,再看媒婆和自己的寒酸样子说:“您看这府邸,再看拴马墩,哪有咱这副模样的人进府的?”
媒婆仰望豪宅,看看自己,看看二娃;再看看小毛驴,笑了。自己自嘲地说:“咱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您还自比,还自比刘姥姥?人家刘姥姥能和大观园攀上亲戚,您攀什么?还有,人家刘姥姥虽然穷,可是刘姥姥干干净净,您看您?脸被搓破皮,浑身上下全是土和泥,满身无一处不被土和泥包裹,看上去活像土地庙的土地神。”
张媒婆听了,自己上下看了看自己,又用手拍打拍打自己身上,再次将衣服上的土和泥拍打一遍,而后看了看,又抻了抻小褂怒气说:“嗔,就这么一身脸面衣服还被弄这么脏,回家都洗不干净啦。”
他看着媒婆自己整装,看媒婆这副模样偷偷暗自发笑。自己偷偷暗自发笑正好被媒婆偷眼看到,媒婆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犊子,还耻笑我?”
媒婆这么说他竟然放声“嗤嗤”笑了起来。正笑着,“吱得一声”门开了。媒婆一惊,随后镇静,她眉开眼笑地看着出来的人。出来的人也诧异地看着她们二人,心想:“这二人是路过的?真是不长眼睛,还牵小毛驴,穷得饭都吃不上靠讨要为生还要摆福气,可笑!”想着,自己怒上心头,说:“干什么的?是路过还是讨要?怎么牵着小毛驴在这儿?快走!不长眼睛,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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