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睡着,她也并不安稳,口中不断呢喃着“不要碰我”,“滚开”的字样。
席卿站在床前,正在为她清洗面部,检查伤势,听见门外的动静,才回过头注意到了容钦。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背对着容钦淡淡开了口:“你倒是狠得下心,居然这么对待你的夫人。”
容钦心里本就恼火,听席卿这么一说,更加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你治病就好好治,多嘴。”
席卿无奈的耸了耸肩,眸光转向裴祈的面颊:“她身上的淤青不打紧,只是脸上的伤需要养一阵子,再加上她把舌头咬掉了一块,只怕这几天说话都会很艰难。”
“我劝你啊,还是悠着点。”
估计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赏给厨房的伙夫,只有容钦这样阴晴不定的变态才能做得出来了。
只是可怜了这么个无辜的美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要嫁给容钦,受尽折磨。
容钦走上前,神情凝重的低头看着张伤痕遍布的小脸,想要抬手触碰,却犹豫再三后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想起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容钦还是放不下脸面,拂袖离去。
都是这女人自找的,他有什么可内疚的?
看着容钦离去的背影,席卿为裴祈擦药的手略微一顿,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乱,也许容钦也会是个名誉天下的一代皇帝。
明明那时候的他,即便乳臭未干,也满载一身正气,自小就有为天下人谋福的愿望,是个人人称赞的孩子。
如今,倒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六岁那年,就眼睁睁的看着三国军队攻入大湮帝宫,父皇母后惨死大殿,若非乳娘帮他诈死出逃,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后来他背负着灭国之仇,艰辛逃亡整整四年,来到大晟之后又遭人排挤,想吃个馒头都成了问题。
后来他为了拿到大晟的朝权,杀人无数,运筹帷幄十余年,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走上了丞相之位,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养成现在这冷血无情的脾性,也是无可避免。
也不知道这场复国之路,他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裴祈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被羞辱的噩梦在浑浑噩噩间一直盘旋在脑海,宛如凶猛的野兽要将她逐步吞噬。
眼前,席卿的手正搭在她的腕上,意图检查她内在的伤势,可却没成想裴祈会在这时候醒来。
刚刚经历了那场终生难忘的劫难,裴祈如今已经无法经受任何男人的触碰,当即从床上爬起来,甩开席卿的手,抱着被子缩进墙角,颤抖着身子满脸戒备的盯着他。
因为舌头处的疼痛,她就连说话也含糊不清:“你是谁?”
席卿紧抿着唇,对她醒来后的反应虽然毫不意外,但却还是因她含泪逃走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医者,定然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这副模样。
“我……”
“你是容钦的人对不对?滚开,离我远点!”席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裴祈吼的愣在原地:“你们所有人,都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魔鬼,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怜悯,走,都给我走!”
席卿与一旁的邀月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他耐着性子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却又不敢伸的抬进,只能细声安抚,看看能不能让裴祈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放心,容钦不在这里,只有我跟邀月,我是为你疗伤的大夫,你先别害怕,把药喝了再说?”
邀月也十分有眼力见的将桌子上的药递到席卿手里,一边恳求着裴祈能把药喝了:“夫人,还是先喝药吧,总要把身体养好才是。”
殊不知,这句话,让裴祈本就绝望更加崩溃。
“药?身体?呵呵……”
“我这一副残破之身,还有什么可养的!你们不妨端来毒药给我,或者一刀砍了我,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滚啊,滚!”
她张牙舞爪的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双臂,席卿一个不备,手上的药就被裴祈一巴掌掀翻在地。
那刚刚才擦干净的小脸,瞬间就便又被泪水浸湿了。
挣扎了许久,裴祈才失了力气,颓废的从墙角滑落在床内,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哭的泣不成声:“现在我清白已毁,身份更是卑若尘埃,随便你们怎么折磨羞辱都毫无反抗之力,你们……满意了?”
在失去了家族和权势之后,她本就形单影只,珍视的东西寥寥可数,难道还要让她一件一件的失去吗?
容钦,我绝不会……绝不会放过你!
邀月紧咬着下唇,从背后蛮横的推开席卿,抬脚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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