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去卖吧

秦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外面闪着两侧红灯。
秦夙抓住旁边护士：“你好，请问之前被推进的那个昏迷女人怎么样了！”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
有一名戴口罩的医生推门而出：“你是卢秀秀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儿子！”
“行，那你快在手术书上先签字吧。”医生递来一张病危通知书。
秦夙几乎是颤抖的在病危通知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拧着眉头：“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大半个胃部了。如果不想情况再继续恶化的话，需要切除半个胃部，防止癌细胞继续扩散。”
秦夙下意识倒退好几步，幸好一直在后面陪他等候的陈深，手疾眼快扶住了他的腰，“当心。”
陈深开口：“现在这个情况，是必须要切除病人半个胃部了吗？”
那医生看见是陈深，微怔，虽然陈深是肛肠科的，但是在他的领域上是绝对的天才。
他点头：“没错，主要是病人这个情况之前拖延的太久了，要是早来还好治疗点，现在...真的不太好说。不过今晚也就是先稳定下病情，不过过于担心。”
医生拿着病危通知单重新转回病房。
秦夙在外焦急等待。
陈深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面包牛奶：“垫垫肚子，手术估计还有三四个小时。”
秦夙红着眼睛：“谢谢你，陈医生。今晚真的太麻烦你。”
本来他都打算一鼓作气直接献身，没想到卢秀秀忽然出事。
他咬着面包，食不知味。
刚去前台缴费住院的时候，护士说接下来的医药费或许要一百万。
可是秦夙现在所有的银行卡上加起来就只有五万块钱。
秦夙家境不好，从高中开始读书还有生活费都是自己额外打工挣的。
他是重组家庭，继父还是个赌徒，经常拿着卢秀秀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去赌，赌输了就喝酒，喝多了就开始打卢秀秀。
这么多年，他劝了多少次卢秀秀离婚，但女人固执就是不肯，老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给哄回去。
所以这么些年任劳任怨的打工赚钱、伺候男人，照顾一大家子。
把自己身体活活熬成了这样。
秦夙眼眶又红了些，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笔钱该怎么去凑。
陈深站在一边陪了秦夙许久，发觉青年的肩膀微微颤抖，他出声安慰：“别太担心，林医生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秦夙闷闷嗯了一声，抬头，桃花眼在灯光下熬得通红。
“陈医生，谢谢你这么晚还过来陪我。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关系的。”
陈深其实也该走了。
明天还要上一天夜班，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他向来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
而且秦夙对他而言，顶多是一个两次没有约成功的路人甲。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我电话。”
陈深转身走了一长段路。
在转角的时候，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停下步子，又重新转过头。
手术室的尽头。
原本还挺立着的青年，现在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哭得双肩颤抖。
十分可怜。
让陈深竟然有一种想上前拥住的错觉。
不过他想了想，错觉，应该也只是错觉。
凌晨四点，卢秀秀终于被推了出来，她浑身插满管子，秦夙只匆匆看了一眼，女人就被直接转去了重症无菌室。
秦夙扑到医生面前：“医生，请问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胃部切除了吗？”
“还没有，刚刚我们的手术只是先稳定了一下病人的生命体征。”林医生皱着眉头：“如果你决定要做切除胃部手术的话，需要先付手术费。”
那一百万...
“如果你实在困难的话，先付一半也可以。”林医生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个手术最多两周之内就要进行，拖久之后再做，对病人来说也...没什么用了。”
秦夙望着无菌房里还在昏迷的卢秀秀。
忍不住再次哽咽。
秦夙把银行卡所有的钱都先转到了医院，浑身上下就给自己剩了两百块当做这个月的伙食开销。
就算只交一半手术费也还差四十万。
秦夙回家。
他家在京都那片最最破小的箱子里。
推开家门便是一股浓重的烟酒气息，伴随着男人不耐烦的大叫：“你这个死老娘们昨晚给我死哪里去了！敢夜不归宿了你！赶紧给老子做饭去！”
秦夙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