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第三天开始,崔大头等人又找徐搏,就要一个准确答复。
这次崔大头等人学灵了,每拔人不多,也不至于被扣帽子,但架不住拔数多呀。一天十多拔下来,让徐搏烦不胜烦,只能应躲尽躲。
徐搏之所以暂时躲避,不愿给出明确回应,并非不敢讲,而是不到时候。他要等到庞兴亮回来,统一说法后,由专人来回应此事,否则只会把矛盾引到自己身上。
可是又好几天过去,庞兴亮仍没露面,崔大头等人却找得越发频繁了。
看得出来,庞兴亮就是故意躲着,让这些人给自己施压呢。
怎么办?照这样下去,根本别做工作了,光是应对这些人都忙不过来。
这天徐搏正在枸杞种植点犯愁,崔大头带人直接追到这里来了。
“镇长,你就给个准话呗!”崔大头上来就是老话。
徐搏尽量耐着性子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事需要党政开会定。”
“可你们倒是开呀,总这么拖着像怎么回事?”
崔大头这么一嚷嚷,同来的四五十人跟着起哄。
被这么一搅和,现场干活的村民全停下来看热闹,省农研的两名技术人员不由得皱眉。
注意到这个情形,崔大头提高了声音:“镇长,你死活不让我们租地给矿上,该不会也让我们种这些东西吧?我可是听高人说了,地里种这些硬戳戳的东西,就好比一把把长剑,轻则家人受伤,重则直接要命。”
“胡说八道。”苗殊急了。
苗冬生直接破口大骂:“崔大头,你他妈的有病吧。你自己搞迷信老子不管,少来苗家梁胡咧咧。”
“苗主任,这不是我说的,是高人讲的。他那天正好从这路过,亲自跟我讲,说是种庄稼什么的也没事,就怕这种……”
崔大头话到半截,便被苗冬生瞪眼打断。
“给老子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苗冬生说着,抓住了铁锹,梁家近支众人也纷纷抄起家伙。
看到这个阵势,崔大头马上举手告饶:“不说,不说,滚还不行吗。”
不多时,崔大头带着人走了。
尽管这次崔大头没放狠话,但徐搏心情却越发沉重,他知道梁家村村民心中已经被种了刺,这才是崔大头来的目的。
果然,在崔大头走后,村民们并没马上干活。即使被苗冬生吼过,也拿起了农具,但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竟然用上了釜底抽薪,这家伙真够狠的,恐怕也少不了别人掺和。
真被徐搏猜中了,崔大头刚离开现场,便给郝孝仁打了电话:“郝主任,你这说法果然厉害,苗家梁村民全……”
对面郝孝仁马上打断:“不是我说的,是高人说的,那天你不也在现场吗?”
“对对对,是高人说的,反正我是信,我们大伙都信。”崔大头笑着点头应和。
枸杞种植现场,气氛明显压抑了好多,村民们也不时出错,气得苗冬生不断骂娘,可也无济于事。
苗冬生把徐搏拉到一旁:“照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三天,就没人干活了。”
苗殊跟过来,附和道:“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怕的是有意向的村民打退堂鼓,村里人最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也不能怪村民迷信,给谁心里都膈应,没准签过约的也会反悔,甚至包括已经在种的。”苗冬生语气很沉重。
苗殊马上说:“那怎么行?都和农研所签约了,农研所还专门留了两名技术员指导,要是人们都签约的话,跟农研所怎么交代?”
徐搏忽然问道:“崔大头是不有点迷信?”
“不是有点,简直中魔了。自个懒的辛苦,就信那些鬼啊神啊的,房子都快塌了,还每周花着车费、饭费,到市里龙麒山拜神,总想着不劳而获。”
听苗冬生这么说,徐搏追问道:“他刚才说的高人,就在龙麒山那?”
苗冬生马上说:“也不一定。他这家伙就信这一套,有人专挑他信的说,无非就是骗吃喝。你等着吧,明天他去龙麒山,指定要跟神像念叨这些。”
徐搏不由得眼前一亮:“明天他要去?什么时候?”
“怎么啦?十点十分是吉时,他应该九点多就到那。”
“没怎么,就是随便问问。对了,我镇里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走了,辛苦你们继续盯着点。”
“好好,你先忙。”
苗冬生含糊应答着,望着徐搏离去背影,一直懵逼不已。
苗殊催促道:“爸,别愣着了,得想办法稳住村民才行,最起码得把这块地都种上,到时由我管理就行,更得防着他们中途撤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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