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好,我来承包轧钢厂

下了人力三轮车，眼前就是红星轧钢厂。
此时的轧钢厂已经不复当年的热火朝天。
老旧的标语，墙头上快要掉下来的铁刺围栏，院墙周围无人打理的荒草。
三三两两的工人在厂院里慢悠悠地拉着板车走动。
眼中没有一丝精气神。
甚至还带着明显的隐忧。
曾经数万人的工厂，如今只剩下不到千人。
现在车间停工。
大多数人下岗待业。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下岗的是不是自己。
就算自己挺到最后，但轧钢厂又能挺多久呢？
眼前这一切景象，无不在透露着一股暮气沉沉之色。
李秋义远远看到厂门口门卫处有不少人围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向前走去，准备看看情况。
此时，门卫站在门口大声对众人喊话：
“你们没有预约，按照规定，是不能进去的，想进去见厂长的，你们要先给厂长打电话联系。”
话音一落，众人群情激奋。
“你们厂长要是敢接电话，我们至于亲自跑来吗？”
“就是！叫你们厂长接电话。”
“接什么电话，我们来都来了，你直接通知杨敏学出来！那个李怀德也行！欠我们的材料钱，到现在都还没给，到底要拖欠到什么时候？”
“老说你们轧钢厂困难，难道我们就不困难了？”
“还有我们炼钢厂的，先前签订的采购合同是一年的，这才半年你们就要毁约。先不说这些，前半年在我们这里采购的钢锭，到底什么时候付钱？”
“告诉你们厂长，他要是今天不出来，就别想下班，我们厂是轮流倒班来等他的，今天不给钱，谁也别想好过！”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地闹起来。
李秋义听了一会儿，明白这都是来讨债的。
他料到轧钢厂应该大不如前，但没料到竟然到了这等境地·。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
有这些人逼迫着，这轧钢厂就是个烫手山芋。
厂里肯定早就想赶紧丢出去，但问题是没人敢接。
正常人都看得出来，这要是接下来，不说后续能不能赚钱，光是眼前就是一大堆窟窿要填。
没几个人受得了。
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娄半城当年可是轧钢厂的股东。
但如今也是毫无动静。
否则前几年就已经回过四九的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轧钢厂落到这等田地。
他不出手，其他人更不会出手。
李秋义走上前去，拉住其中一人：
“大哥，这轧钢厂不让进？”
那人叹了口气：
“你也是来催账的吧？要是让进啊，早就进去了，小同志，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吧。”
“持久战？”
“是啊，轧钢厂我看是不行了，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着急过来要钱，哪怕到时候把里面的设备拉走变卖，至少也能回本一些，但要是不来催账，说不定真就啥也落不着了。你来得晚，我可是记住了，到时候你得排在我后面啊！”
李秋义笑着点点头，然后穿过人群向前走去。
“你好，我想去见厂长，可以让我进去吗？”
“你也是来催账的？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不过我不是来催账的。”
“他们刚来的时候也说自己不是催债的。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没有预约一律不能进。”
看着一脸不近人情的门卫，李秋义笑了笑道：
“我是今天从鹰酱国回来的，刚下飞机来不及预约，你帮我告诉厂长，我有一桩合作要和他谈，能帮他解决眼前的债务问题，他自然会见我。”
“你说你从鹰酱国回来就是了？我还说我是从月球回来的呢，刚下火箭。行了，你们这些人各种催债的方法我见多了，不是我不体谅你们，关键我也不想丢了饭碗！”
门卫看他眼生，才多解释了这几句。
突然看到李秋义从口袋往外掏什么东西，马上义正严词地说道：
“别送红包，我们不收！”
“放心，不是红包！”李秋义道，“这是我的机票，昨天的航班，今天刚下飞机，您可以看一眼。”
门卫接过机票，看了半天，除了几个数字外，其余的一堆字母一个不认识。
但这票看起来倒是挺高级的，门卫有些拿不准了。
“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便走了回去。
李秋义通过窗口看到对方在打电话，脸上顿时露出微笑。
这时，旁边一位中年人拍了一下李秋义的肩膀